秦筝念旧,却不是个会把自己困在过去的人。
明知已回不去,伤春悲秋就变得毫无意义。
楚承稷轻拥住她“这里的一切都比不上你曾经的朝代。”
秦筝仰头看他,眉眼含笑“可这里有你啊。”
可能是落在积雪上的日光太耀眼,连带秦筝那个笑容都让楚承稷晃眼了一下,心中那份隐秘的不安被驱散,反叫某种情绪胀满,他揽在秦筝肩头的五指因为加大了力道指节突出明显。
他收紧手臂让她贴向自己,下颚抵在她额角,缓缓闭上眼“我会尽力给你一个和你故国相似的大楚。”
秦筝靠在他胸前道“欲速则不达,历史有它自己的进程,我们慢慢让大楚向着千年后的样子发展就是,我们完成不了的,还有我们的子子孙孙去做。”
从来没有哪一刻,子子孙孙这个词,在楚承稷看来这样美好过。
他从来不惧死亡,但千百年后,这片土地上还会有他和秦筝的子孙,或许还在努力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过得更好,他突然觉得那是件很值得期许的事。
他们的爱不会因死亡终结,而是伴随着生命一代一代延续了下去。
有着他和秦筝的血脉。
庭院里没有旁的下人,楚承稷在秦筝光洁的颈侧落下一吻,映着雪色和天光的眼眸里,还映着完完整整一个她“阿筝,给我生个孩子。”
秦筝很想说好,但昨晚房里的拔步床吱吱嘎嘎响到半夜,她现在后腰还隐隐有些酸痛,只能一脸纠结地看着楚承稷“改天吧”
开春时,前线传来捷报,北戎军从河西走廊一路败退,在河西四郡的最后一郡沙洲做最后僵持,不过已是负隅顽抗。
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大定,登基的事被底下臣子们提上了议程。
秦筝在别院休养的这些时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了几分,她担心自己胖了,懒觉都不再睡,通常是楚承稷晨起练武,她便也打着哈欠跟着起床打太极,还磕磕绊绊学会了楚承稷教她的那套拳法。
虽然早起艰难,但这么坚持了一段时间,秦筝的确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有时跟着楚承稷去后山散布,从山地沿着石板路走到山顶都不带喘的。
一恢复了精神,她又闲不住了。
鱼嘴堰的水库已抢修完毕,秦筝开始琢磨建水库提升水位改善航道的计划,皇宫的书库里有着天底下最全的水文资料,她命人把记载元江和赤水两大河流的水文资料全送到了别院来,慢慢翻啃好让心中有个谱。
如今的大楚才安定下来,几经战乱国库和各地州府的府库都是空的,已难再支撑什么大型战役和工程,秦乡关一带的百姓先后被李信李忠劫掠过,更是苦不堪言。
短时间内秦筝不会把自己的计划提出来,可这类一旦动工兴许得载乃至十余载才能完工的大型工程,光是拟提案都得花费不少时间,水库的选址、整个河道的考察,几经筛查下来,耗时也得一年半载,从现在开始拟定计划,倒也不算为时过早。
楚承稷听秦筝讲了她的设想,大概估算了一下要花的银子,万军阵前都不曾变过的脸色,竟也微微一滞,“国库五年之内大概拿不出这笔银子。”
秦筝很是乐观“又不用一次就把银子凑齐,要靠这个水库的蓄水量来提升江流水位改善航道,这水库得建得比鱼嘴堰和大渡堰加起来还大,光是水库的修建,快则年,慢则十余载,国库的钱要用在其他地方,你用就是了,一年省下一点给我修水库就行。”
她在舆图上比划给楚承稷看“先前挖的那条泄洪渠,也可以作为联通赤水和元江的运河。航道一经改善,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