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一摸自己的脸道“我哪有,你”
陆无忧幽幽道“贺兰大人,你也太严格了,小心年底考评被写上酷吏。”
贺兰瓷瞪他“我要上奏。”
陆无忧忍不住笑道“嗯弹劾我吗行啊打算怎么写”
贺兰瓷伸出一根纤指,在他微笑的颊边戳了一下道“我回去就写,明天就送去通政司。”
“回去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天还要休沐,后天吧,反正也不用急。”陆无忧任由她戳,道,“我人就坐在这里给你弹,又不会跑你这么戳,是想给我也戳出个梨涡来么”
“听起来似乎不错。”
“贺兰大人,很没威严的。”
当然,有陆无忧那张嘴在,也很难真的吵起来。
菜肴自是珍馐美味,两人坐在店家特地预留的包厢里细嚼慢品,包厢隐秘又安静,因有遮掩,从外面瞧不见里面,却能透过细密的珠链看见来人。
两人快吃完时,店门口恰好进来个眼熟的男子,长得清正俊秀,一身笔挺官服,显然也是刚下衙。
贺兰瓷刚扫了一眼,那边陆无忧已放下筷子,眼风一瞟道“你就是喜欢这种清正刚直的吧。”
他说话语调平平,贺兰瓷却莫名听出了一股拈酸的味。
主要也巧,林章从翰林院出来后,去了刑部任职,贺兰瓷在都察院,因为同属三司,多少要打交道,所以见过几次面,林章这时见她已经不脸红了,贺兰瓷也坦坦荡荡她天天上下衙,见到的大都是男子,想不坦荡也不可能。
陆无忧本来也是知道的,但自从两个人就圆滑和清正这个话题争执过后,他就有点耿耿于怀似的。
贺兰瓷啼笑皆非道“只是为人处世上的欣赏,不代表我会喜欢,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无忧慢吞吞道“我可不清正。”还很圆滑。
贺兰瓷托着下颌道“你是例外。”
但陆无忧这个人在胡思乱想上似乎从没有止歇过,他喝完店家送来清口的甜汤,把玩着细釉缠枝的瓷勺,道“不考虑萧南洵的话,你当初要是嫁给他,应当也会琴瑟和鸣,过得不错。”
刚才若还是有点拈酸,现在就很明显是故意的了大概是想听她说点好听的。
贺兰瓷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当然不一样。”
陆无忧道“哪里不一样”
贺兰瓷想了想道“做埳井之蛙时,会觉得有那么一片天,已足乐矣,可一旦跨出来,见过山川河流,只那片天便已经装不满我了。”
陆无忧对这个答复显然并不够满意,他挑起桃花眼看她。
贺兰瓷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道“好了,即便嫁给他应当也不过是相敬如宾,不会像现在我们这样”
发自真心觉得轻松且快乐。
林章当然并不知两人的窃窃私语,他进来后,没一会,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便探头探脑从门口也跟着进来,同时示意身后的随扈等在门外。
竟是那位许久未见的康宁侯二小姐魏蕴。
贺兰瓷和陆无忧此刻也打算离开,原本是计划从侧门走的,不过见此,陆无忧改了注意,笑道“去打个招呼吧。”
魏蕴跟在林章身后至此,仍然很是不忿三天,他已经连续三天子时以后才回来了
刑部有这么忙吗让他调去清闲衙门,他又不愿意。
还是说他又开始逃避她了
想起此事,魏蕴只觉得格外想吐血,事到如今她也很后悔年少鲁莽,仗着有祖母宠爱就为所欲为,导致她和林章这么多年,该做的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