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见肉还有很多,便道“阿归,要不过来一起吃”
已经知道他父母都不在了,大抵是死在北狄人手里,名字叫阿归。
陆无忧则道“反正那正好空了个位置。”慕凌人走了。
跟滔滔不绝喋喋不休的周宁安比起来,同龄的阿归明显乖巧很多,只埋头吃肉,虽然食量惊人,周宁安都忍不住道“你八辈子没吃饭了吗”
阿归意犹未尽地风卷残云,声音格外清爽地笑道“你怎么知道”
周宁安“你这人怎么接话的”
阿归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道“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不应该这么回答吗”他转头去看飞刀切肉的陆无忧,“我可以再吃一盘吗”
陆无忧道“不觉得撑就行。”
贺兰瓷对这种贫穷感深有体会,又觉得只光吃肉不行,端了一盘子青菜过去道“这个也吃了。”
阿归立刻点头道“好”,又冲她亲切笑笑。
周宁安不甘示弱“我也要再来一盘肉”
陆无忧冷飕飕笑道“你的份额已经吃够了,该回去背书了。”
周宁安瞪大眼睛,指着阿归道“他怎么不用背书”
陆无忧还未开口,阿归先举手道“我也可以背书”
周宁安瞪他“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阿归“我只跟北狄有仇。”
听着两个小少年吵嘴,陆无忧不由跟贺兰瓷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像突然养了两个儿子。”
贺兰瓷托着下颌听人吵嘴,她家家风严正,食不言寝不语,很少有这种生活化的体验,她抬手顺便给花未灵也夹了点碧青的菜,微微扬起嘴角,道“不是也挺好。”
得知原乡城里已经太平了,严知府确实又闻风赶了回来,一副他辛苦去求援,但只可惜没赶上的遗憾嘴脸。
柳通判此刻也看他格外不顺眼,道“但上报的文书可能已经快抵京了。”
严知府怒道“你们怎么可越过本府去上报”
陆无忧头也不抬道“因为此事是楚总兵上报的,我们只负责统计府内伤亡损失,与撰述实情。”
事实过于确凿,就连顺帝都闻之震怒,严知府的革职公文很快便到了,他出城时百姓夹道扔烂菜叶子,可谓仓皇逃跑比他夜半出城那日还要仓皇。
封赏拔擢的公文却是晚了一步才到,对于升不升陆无忧官这件事,看得出顺帝真的是十分纠结。
但陆守城的名声却是不胫而走。
陆无忧名声本来就大,当初还有不少文人士子跑来晃州找他,查干攻城之时他们留在城里,眼见陆无忧带着夫人不眠不休殊死顽抗,震撼地久久难以回神,自惭形秽之下纷纷写信写诗写文传给友人,还有不少传回了上京。
文可死谏,武可殉城,臣子做到这个份上,可道是拼尽全力。
圣上再不明鉴,那着实是个昏君。
所以吏部下的公文,赏还是赏了,升也还是升了。
陆无忧自七品推官,直接拔擢到了正五品的随原府同知,暂代随原府事,连升四级,虽然他本来就是自六品的翰林官贬谪至此,外放五品,理论上来讲都不能算升官,但还是不由让人感慨这位陆六元之顽强。
在陆无忧升官养伤的这段日子,两个人只能忙里偷闲,大部分时间都很忙。
一场战乱打断了随原府的安宁,在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