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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七三章(1/6)
    第七十三章

    “臣陆无忧见过圣上。”

    殿内点了香炉, 还烧着极为名贵的沉香木,烟气萦绕间有浓郁的熏香味。

    透过重重深重的珠链,顺帝看见了那个垂手行礼的年轻人, 他钦点的状元郎。

    得知他昨夜便已遣送下仆,连府上的投靠的书生门客都一并遣走, 上完奏章后, 还安静地等在会极门外,顺帝从极度的愤怒中渐渐冷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抹失望,他曾对这个年轻人给予厚望,朝廷上下不缺清官,也不缺贪官,缺的是能吏,只要能做事, 其余的顺帝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原本可以成为将来大雍的肱股之臣,但这封让顺帝颜面尽失的奏章,却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是谁指使你写得这封奏章”

    说话间那封厚实的奏章已经被砸到了陆无忧面前,纸页摊开, 这封花费他近月完成的奏章如今多处被揉皱, 几近撕裂。

    顺帝音色沉沉地逼问着“是不是皇长子”

    他近日来对大皇子萧南泊越发不满, 尤其是群臣上谏要他早立皇储, 很难不觉得是羽翼渐丰的萧南泊在逼他让权虽然一直以来他也没对这个儿子抱过任何期望。

    然而陆无忧声音格外平静道“是臣一人所为, 并无人指使。臣与大皇子从无私交, 圣上尽可派人查证。”

    “那难道是徐近时派你来的”

    徐阁老的名讳。

    陆无忧仍旧不卑不亢道“与徐阁老无关,他甚至不知此事, 都是臣将自己在益州亲眼所见, 亲耳所闻, 尽数写在奏本上,益州百姓水深火热已非一朝一夕,臣在益州查案之时更是几近丧命。”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长布帛,以双手递上,“这是臣在益州时收集的万民血书,累累罪行奏本难以尽述,还望圣上明鉴。”

    顺帝终于还是高声道“只你一人便能查清益州官场上下贪墨,连去向都能查明,陆无忧你是不是太能耐了些”

    然而陆无忧却是更加平静应声道“圣上所言甚是,益州之事自然不是臣一人所查,而是如沈一光、王义全等有志之士,以性命相搏,换来的罪证,而臣不过是侥幸得之,将其呈送到了圣上面前,只望圣上能垂怜一顾圣上宠爱贵妃所生的二殿下不假,难道天下百姓便不是圣上的子民了吗”

    “够了”

    顺帝打断了他。

    殿内熏香味更浓重,珠帘外的年轻人卓然得像一棵长松,坚韧不折。

    正是因为在宣他进来之前,已让人将他回京之后的所有言行一并送至案前,知道他是一意孤行,才格外令人愤怒。

    顺帝思绪几转,突然道“是因为贺兰氏”

    他自是知道自己儿子对那位贺兰瓷的上心,哪怕明知对方已嫁,都不肯罢休。

    却听空气中响起了一道极浅的笑声。

    有内侍立刻道“御前岂容你放肆”

    陆无忧轻笑着道“若为妻故,臣更应该小心行事才是,以免行差踏错连累妻小。”他抬手,将头顶的乌纱帽摘下,雪已融化,只剩下边缘一点残留的水渍,“此次上谏,臣便已置身家性命于不顾,吾妻亦未阻拦,还在临别前以酒相送年少不经事时,也觉得自己能为官为民,还盛世以清明,如今既知自己力有未逮,或许不能,便只求无愧于心。”

    陆无忧被下了诏狱。

    可那封令朝堂震悚的奏章却传向了民间,传向了广大士子中,甚至被人称之为“十骂谏疏”,其中所言之益州官场的弊漏,简直耸人听闻,然而最离谱的还是说最后的钱银,都流到了平江伯,甚至丽贵妃、二皇子的手中。

    “以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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