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斟酌着,一字一句慢慢道“我一路都不清楚你具体在烦恼些什么,现在总算明白。我们之前曾经聊过,我问你为什么想做官,你当时的回答我还记忆犹新,我觉得,只要你还坚定着自己的心,做出的什么决定,我都不会阻拦。先前说希望你改变大雍,也只是愿景,而并非要求。嫁给你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算起来应该还是我亏欠你比较多,所以不要有负担,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
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去想散伙的事情了。
贺兰瓷抬起手,碰了碰陆无忧的颊,道“好了,别烦恼了。我又不会跑,也不会怪你,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那种”
话音未落,那只纤手便被陆无忧攥住了。
他在她的掌心轻吻,终于笑了声道“娘子你倒是挺大义的。”
贺兰瓷一愣“嗯”
他在叫什么称呼。
陆无忧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抽出奏章,捉着她的下巴,再度亲了上去所以这个人真的切换得过于自如贺兰瓷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扫开了奏章,把她抱坐到了桌案上,一边亲热地吻着,一边去解她的衣带。
贺兰瓷按着他的胳膊,艰难道“是在书房”
陆无忧含糊道“我知道。”
说话间他的手竟已摸到了她的腿,贺兰瓷的前胸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腿根还在被人用指尖摩挲着,并稍稍抬起,她浑身都在跟着颤,粉霞布满了整张芙蓉面。
说话声也颤颤巍巍。
“你等等我们刚才不是还在聊正事吗”
陆无忧埋首道“不是谈完了么”
贺兰瓷继续颤声道“那也不能”
她努力想把自己架到他腰上的腿放下,陆无忧已轻声道“试试嘛”声音里还带着种说不出的诱哄味道。
等贺兰瓷困倦疲惫地被他从书房里裹紧了抱出来,很想踢他两脚但没有力气时,眼眸张阖的罅隙间,恰看见窗外一抹柔软的雪白飘落。
今冬下了第一场雪。
雪缠绵无声地飘落,遍撒向上京的每一个角落。
还没等人感慨是祥瑞吉兆,就先出了另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月前,圣上为了给丽贵妃庆生,命人重修崇光殿,并在旁边建了一座升仙楼这是圣上近来十分宠幸的龙虎山道士提议的,说是建成之日,能向上天请命,为圣上延寿十年。
可不巧就不巧在这雪下的。
日夜不停修筑升仙楼的出了事故,有工匠修楼时脚下一滑,竟滚落了下去,砸塌了架子不说,还牵连着竟致使三死七伤,因为工部的一位官吏恰巧就在下面,被当场砸死,事情也瞒不下去了。
本来此事可大可小,但恰逢朝臣本来就对修筑升仙楼耗资颇巨一时甚为不满,如今各部又都缺钱,近日还因为立储一事和圣上吵得不可开交。
一时间朝堂上下,更是争论不休。
贺兰瓷和陆无忧的生活仍旧十分平静。
前院的雪已积了足有一指,霜枝正领着人扫雪,屋檐和树梢上也都缀着霜白,她还嘀咕着跟贺兰瓷道“我们要不要装点新雪,我听说新雪水化了泡茶味道会更好。”
贺兰瓷应着声,却又有点走神。
“重修崇光殿和新建升仙楼一共耗银两百五十万两,不计劳工,光是运大量的名贵木材抵京,就是一笔巨大开支。”
“世人都怕死,纵使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但老实说,我很失望。”
陆无忧在院子中坐着,桌前又横七竖八地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