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亦很好脾气似的“见过两位恩公。因为实在闷得厉害,我便先出来了,若觉得冒犯,我还可以再回屋里。”
贺兰瓷也在陆无忧耳边咬耳朵道“你放心”
陆无忧跟她继续嘀咕“我后来找认识的神医朋友看了,他脑子是真的撞坏了。”
贺兰瓷还在担心“那未灵不会被他骗了吧”
陆无忧斜眼看了她一眼,道“放心,我妹可能心比你还大。”
贺兰瓷“”
她总觉得陆无忧好像不是在夸她。
忙到第二日陆无忧回去述职,到恩师府上拜访,贺兰瓷才想起府里还有两个女子,便问了一嘴,暂代的管事道“她们俩啊,这段日子还挺安分的。”
贺兰瓷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她自是不知道,玉莲与若颜两位姑娘自打他们走了,成日活在惶惶不可终日里。
她们俩长在益州,从小被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何讨好男子,连走路的动作、说话的语气都被严格规范过,尚是完璧却连房中术都略知一二,只等有人重金买下她俩去伺候权贵但做不了主母,又这般品貌,只能得一时欢宠,运气好的生下儿女,运气不好的被找机会折磨弄死都是有的,听多了这样的下场,难免心怀恐惧。
即便陆大人对她们毫无兴趣,也不妨碍她俩长成别人的眼中钉。
那位贺兰夫人虽然模样似仙女,说话也好听,但长得宽厚仁恕实则心狠手辣的主母大有人在,像这种府里大人不在,趁机找个由头把人弄死或者卖去下九流的妓馆也不是没有的。
结果她们等了一日、两日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好吃好喝的养着,除了让她们抄抄书啥也没干,衣食虽然简朴但也没短了她们,还有个打扮利落的漂亮姑娘问她们“看话本吗”
总算等到他们一行回来,贺兰夫人过来,也只略问了两句,便道“你们写文章了吗”
玉莲、若颜“”就很迷茫。
陆无忧不在,投递文章的便少了许多,贺兰瓷在书院里给人看文章看得意犹未尽,这会难免有些心痒,见她们一愣,又问道“你们没写吗”
两位姑娘对视了一眼,格外老实地从抽屉里取了闲极无聊写的诗文,然后便看见贺兰瓷坐下,一本正经地开始品评。
玉莲、若颜“”就更迷茫了。
贺兰瓷看得认真,平心而论,这俩姑娘还是有些才华的,哪怕闺怨诗都写得比先前陆无忧的表妹更有几分风流文采,她看完又问“你们书看得如何”
这为何听起来这么像夫子在询问课业。
两人也都认真答了。
贺兰瓷点了点头,反正一时半刻人也送不走,她道“书上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你们若是觉得无趣,我可以每旬给你们出道题目,来写篇文章写文章比写诗有意思,你们可以试试,书房里时文集也有许多。”
这真的是夫子吧
而且两人都觉得,这一趟回来之后,这位贺兰夫人的性子似乎更随意了,不是宽容大度,就是单纯的不在意,好似这些后宅小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比先前美得更光芒肆意了。
若颜大着胆子道“夫人,你真的不介意我们吗”
贺兰瓷道“介意什么啊”她这才猛然想起好久之前自己的担忧,虽然对话后来没能继续下去,陆无忧看起来也绝不清心寡欲,但奇怪在于,她好像是没那么担心了。
出于一种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