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暗巷里狼狈不堪, 回去时倒是风风光光。
巡按御史带了人马,把之前那位管事和助纣为虐的县令一并抓了个正着,几位户部官员虽然担惊受怕了好一会, 但其他地方却是没受什么伤。
反而是英勇无畏拉着夫人冲出阵外,宁死不屈的陆无忧成了唯一挂彩的。
那身上是着实狼狈,官服上一道道割裂, 还衣衫不整, 隐约可见血迹斑斑,垂下的发丝散乱, 就连和他一起出逃的夫人都衣裙凌乱,沾了尘埃。
实在让人不得不钦佩
“霁安, 方才确实是吓到老夫了,你也当真是敢于直言, 回去老夫定要”
“想不到陆大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魄”
“回头本官一定上书向圣上力陈此事”
贺兰瓷则理着裙角, 有些微尴尬, 英勇无畏的陆大人方才还是没忍住, 按着她在暗巷里又激烈地亲了好一会, 亲到彼此都感觉不太妙,才把两人都搞得如此狼狈。
她下意识攀着陆无忧的手臂, 还不小心触碰到伤口, 溢出血来。
手指缝间滑腻, 血腥味丝丝缕缕, 而暗巷里也未必就足够隐秘,还伴随着淡淡陈腐的潮湿气息, 可似隐约可闻的脚步声。
场面一时非常难以形容。
但现在他十分坦荡地与众人寒暄, 恍若什么也未曾发生。
倒是那位巡按御史大人见了贺兰瓷, 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她才想起对方还是她爹的下属, 接下来审问查案的环节便不归属陆无忧了,两人总算能回去休息。
在陆无忧把那件伤痕累累的官袍脱下来时,贺兰瓷趁机从包袱里翻出随身带的药瓶走过去,就见他微微愣了愣,道“你还真打算帮我上药啊不用了这会血都止住了。”
她仍然有些不放心“你再让我看看。”
陆无忧眉梢轻提,笑道“你该看的不都早看过了”
贺兰瓷根本已经不管他在说什么了,抬手去解他的衣裳。
陆无忧原本约莫是想挣扎,但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任由贺兰瓷剥开他的衣衫,只低道了一句“你好主动,可惜不是为了”
贺兰瓷看着他手臂上那道看起来有几分骇人的伤口,心颤了一下,道“陆大人,你要是少说两句,会讨人喜欢许多。”
陆无忧微妙地噤声。
贺兰瓷指尖沾了药膏,低头帮他仔仔细细涂上了,神情专注认真。
陆无忧反倒有几分不自在,他忍了一会道“但不开口我会憋得很难受,能有个想说什么说什么的对象,不容易。”
贺兰瓷想起他上次的话“就这么快乐”
陆无忧笑道“真的很快乐,人活着不快乐还有什么意思。”
雪白的里衣很好辨认伤处,贺兰瓷又检查了一下,发觉真正伤到陆无忧的地方不多,才放下心来,随口道“怎样才算快乐”
“于我,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情,就是快乐。”他语气带一丝劝哄般道,“跟我一道出来的这趟,你不觉得快乐吗”
不用一直闷在府里,不用出入都戴帷帽,想走就走,想看就看,想问就问,确实是之前不曾有过的体验,甚至被陆无忧拽着跑的那一刻,纵使紧张担忧,但恐惧感也与当初她一个人时的惊慌无助,截然不同。
贺兰瓷怔了怔,仿佛也感受到了几分他说的快乐。
她刚想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有些古怪地觑了一眼陆无忧。
陆无忧在她古怪的眼神里品出了什么,些微靠近,道“又不是我想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