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甚至连走路的步幅都明显变大了,还走过来主动转了个身给他看。
陆无忧表情一言难尽了一会。
说实在的,还是俊俏的,毕竟贺兰瓷那张脸摆在那里,她个头在女子当中也算是高挑的,只是肩膀、腰肢和胸口没做掩饰,一看便知是女子,藏在一身粗褐短衣下面,总有几分暴殄天物的感觉。
可她看起来又确实很高兴。
那也没办法了。
陆无忧只好笑了笑,道“走吧。”
马车是寻常制式的,和其他几位户部官员相同,随行有官兵,但人数也并不多,一行人就这么出了京。
因为已经拨了粮,行路两旁可以看见大雍官府的粥棚,前头行人排成列,碗里端着的粥虽稀,但至少上京城郊的路边没有再看见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满脸绝望的灾民。
仿若这个国家逐渐恢复了秩序。
贺兰瓷打扮成这样,自然也没打算再戴帷帽。
陆无忧用湿布净手,慢条斯理地在马车里煮着茶,他大少爷做派真的十分讲究,贺兰瓷通常只是把茶叶放进去泡便是,陆无忧能在这个工序上来回折腾个三四遍,还振振有词道“反正闲着没事。”
在官道上走,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
贺兰瓷从随身包袱里,取了本空白册子,准备记录所见所闻,陆无忧已经把煮好的茶摆在她面前,道“尝尝看。”
她只好端起,品了一口,然后犹豫着道“挺好喝的。”
陆无忧道“有尝出区别来么”
贺兰瓷迟疑了片刻道“什么区别”
陆无忧按了一下额头道“这是恩师送我的湘州君山银针,是贡茶,茶汤底色金黄,叶如羽立,恰似银针,故而得名。”他微微前倾道,“你靠过来一点。”
贺兰瓷依言往前。
陆无忧托着她的下颌,只浅浅的品尝了一会,便道“滋味甘醇清爽,明明是不一样的。”
贺兰瓷脸颊微红地缩回来道“你真的不是随口胡说”
陆无忧沉吟道“你舌头应该没什么毛病吧尝起来是没有”
贺兰瓷无语道“我可能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你还是自己尝吧。”
说完,她便又掀开帘子,睁大眼睛看向窗外。
去清丈勋贵的田地其实是个苦差事,因为不止得罪人,还很大概率有可能被庄子上的佃户或者家仆给打出来,所以他们一致决定先从态度比较好的开始量起。
户部有专门的官吏带着工具,如绳尺与步车等,负责清丈,他们则主要负责交涉。
贺兰瓷跟在陆无忧身后,探头探脑,态度好的自然都知道这来的都是京官,是大人,不敢造次,也不敢抬头随便看,还备了茶水和点心。
其他几位官员看见贺兰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陆无忧笑得温和道“在下新婚燕尔,夫人粘得紧了些,还望多见谅。”
那几位官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有的官员在外会趁机偷欢,有的觉得带女子多有不便,如此带夫人一并上路的实在少数,但想来这位也确实太漂亮了些,又刚成婚没多久,可以理解,可以体谅,甚至还有位和他熟悉点的户部官员拍着他的肩膀道“霁安啊,你还年轻,多保重身体。”
他们在屋里赏茗闲聊,陆无忧见贺兰瓷好奇,便干脆带着她出来。
田垄一望无际,空气亦是格外清新,贺兰瓷看了一会,道“我可以去问问吗”
陆无忧转头道“你想问什么”
贺兰瓷实话实说道“想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