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听众和当事人,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虽然更想要一个女儿,但不得不舍弃这个名字时又觉得很可惜。
可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她想,或许未来还会有用到它的机会
学会几个称呼之后,满满的表达欲开始变得空前旺盛,每天都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语言。一大段意义不明的音节中不时蹦出“妈妈”、“爸爸”或者“满满”。
随着月份渐长,她会的称呼和词汇慢慢多了起来,开始用“饿”、“饭”这类字眼来表明自己的想法与需求。
再大一点的时候,她开始掌握一些短句。
这个时期最头疼的是周叙深,因为小家伙很喜欢和他“吵架”。
其实他很乐意陪她“吵”,毕竟在这个家里他已经成了耐心与好脾气的代名词,而且这样一来一往不仅能锻炼孩子的说话能力,还可以锻炼逻辑思维。
但是
满满的词汇量实在太有限,一着急还容易想不起来,再加上小孩子对咬字发音的控制力偏弱,所以她很难坚持“吵”到最后。
每次父女俩一开始都说得好好的,她吐字也很有力量,气势很足,结果从某个字开始就突然开始崩盘,仿佛切换成了某种神秘语言。
明明每个字都是中文发音,但合在一起就是让人根本听不懂。
就比如现在。
“爸爸不吃这个”满满坐在儿童椅上,拿勺子指着自己的碗。
周叙深蹲下身来,手肘撑在腿上平视着她,“不吃什么”
“青菜。”
“不可以。”他好整以暇,“记不记得昨天妈妈跟你说过什么”
满满眨了眨眼睛,这神态和姜嘉弥准备装无辜耍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爸爸,是芹菜,不是青菜。”她没回答记不记得,只否认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你说的是青菜,爸爸听清楚了。”
“不是的,错了,是芹菜。”
“一个是芹,一个是青。就算是芹菜也要吃,不能挑食。”
q和qg两个字音来回切换了太多次,满满有点昏了头,不知道是这个词本身就记得不牢还是发声器官配合失控,最后她脆生生地说“你枉枉我。”
周叙深笑了,“是冤枉。”
“我是不说枉枉你青菜吃好”满满急了,词组顺序开始混乱,字正腔圆的发音也逐渐变得含糊起来。她用手指比比划划,一个人说得很认真很投入。
他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耐心地等她把自己的长篇大论给发表完,默默思忖着在没听懂内容的情况下,一会儿该怎么接她的话。
好在姜嘉弥这时闻声赶来,解了他的围。
“妈妈”满满清脆地喊道。
姜嘉弥看着她碗碟里剩了大半的青菜,以及旁边一脸无奈与好笑的周叙深,立刻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满满怎么还没吃完饭”她手撑着双膝,温柔地弯下腰,“赶快把青菜吃完,作为奖励,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呀”
身侧的男人站了起来,手温和地落在她后背上,片刻后又替她把滑落的发丝拢到脑后。
“要新的”
“好,我们讲新故事。”
听她这么说,满满终于肯继续吃剩下的青菜。
姜嘉弥转过头,有些得意地朝周叙深眨了眨眼,看得他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