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新房的主卧二楼分为里外两间,中间隔着四帘玉屏,此时布置一新,皆布置得锦绣喜庆,贴满了囍字和百子图,在内室,有一对大红烛突突闪亮。
中间是一张造型古朴、精雕细琢的大床,上面有一顶绣着肥乎乎孩童的桃红色的百子帐,将整张床铺都笼住了。
房内还有许多女眷、婢女在等杨集前来完成未尽之礼,至于独孤敏、柳如眉却是始终没有露面,她们要到明天才能与萧颖相见,好像是新娘进门当天,本宅的直系亲属不能与她见面,好像是避讳什么,免得日后婆媳不合、妻妾不合。
新娘萧颖此时坐在一张锦凳上,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欢喜的是终于嫁给了自己爱郎,忐忑的是昨天夜里,已经有人给她讲了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
当杨集脚步虚浮的进入卧室,便见到萧颖两只素白纤手猛地搅在一起,两片薄薄的红唇亦用力抿起,明亮的眸子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迅速垂下,两排长长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急促扇动。
见杨集到来,众人将他安排到萧颖对面的空凳上,一对新人男西女东对坐、膝盖相触,意以阴阳交会有新,等两人坐好,纷纷嘻笑着退下,百子帐内顿时只剩下新郎新娘、司仪的萧婉和名小童。
杨集这才认真的端详着新娘模样,萧颖容颜绝美、颀长苗条,晶莹的肌肤在烛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她低垂臻首,那一对流盼含情的眼波朦胧如烟,她看了爱郎一眼,目光羞涩的垂下,宛如朵含苞花蕾幽香绽放。
这个粉妆玉琢的小童是杨集的表弟、独孤平云的弟弟独孤卿云,他端着一个装半盆水的铜盆走到新人之前,里面是两块红色的帕子,他以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请新人行沃盥礼。”
两人伸手入盆净手,各持一张帕子洁面,擦干手,再把帕子放入盆中,由独孤卿云端走,这个礼节是是让两位新人能够在圣水的盥洗下,能够以纯洁、庄重的身心迎接后续之礼。
“请新人行同老合卺j礼。”被请来当苦力的独孤卿云又小心翼翼的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各放一块肉食的碟子、两双筷子;另有一对用红线系好的匏瓢卡在模子一般的凹槽内,里面盛满了葡萄酒。
当独孤卿云走到新人面前,酒浆竟然只是微微晃动,没有一滴流失,真是亏了这孩子。
萧颖虽是娇羞无限,可独孤卿云的话却是听在卫中,伸出纤纤玉指,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肉食,关到唇边咬下一半,眼波如水的看了眼爱郎,见他业已吃了一半,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她顿时脸色为发烫的将筷子递到他嘴边。杨集也将剩下的半块肉块送了过去,吃下之后,把筷子放在原处。
然后各自拾起只匏瓜酒盏,缓缓地饮完一半,然后交换给对方饮完,再将匏瓜放在托盘凹槽内。
匏瓜是苦不可食之物,用来盛酒必是苦酒。虽然里面盛着的葡萄酒,但是在匏瓜中浸过,透着略微苦涩之味,不过两人此时饮来,却是尤胜甘霖。
独孤卿云仿佛是完成了一个天大任务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将托盘送到萧婉面前,萧婉用一张帕子把碟子擦干净,倒扣在一起,微微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响,两只碟子便牢牢的合在一起,之后又把筷子、匏瓢擦干净,合二为一以红绳系牢,相继收入一个精美的玉匣。
独孤卿云又从外间端来一个托盘,这一次他显得从容多了,因为上面只是一把系了红绸的剪刀,一丝不苟的指挥道“请新人行结发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