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婆婆大不了儿媳多少岁,想把婆婆煞死,非得数十年之功不可,如果遇到身体好、寿命长的婆婆,儿媳未必活得到当家做主那一天。要是不幸遇到强悍婆婆、儿子又娶个悍妇回家,上下两难的媳妇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过这一对婆媳似乎处得不错,若不然,老娘也不会将尚未来儿媳叫来家里,而且据公孙桓所说,老娘这大半年时间内,几乎天天把萧颖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她管家理财之道;看老娘这架势,是准备让萧颖以后管理包括田庄在内的固定资产,而她本人继续经商赚钱。至于他杨集只负责花钱败家、混日子,美其名曰广交朋友、扩展人脉关系。
“那不行。”听了杨集这话,独孤敏脸色又沉了下来“我和你阿耶以前就不懂这些,所以他才早早离开我们,这是惨痛的教训,绝对不能马虎。以后只要从战场归来,都必须如此,先在凉洲洗一次,回家再洗一次。”
说到这里,她又向萧颖吩咐道“阿颖,他们爷儿俩是一个德性,就是懒,他们有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你和他去凉洲的时候,务必监督好这小子。”
“是,阿娘。”萧颖听得脸色发烫,但却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
杨集听着她的称呼,为之一乐,听得出来,萧颖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叫得十分自然,一点勉强的感觉都没有。
只是想着自己还没办法成亲,心中感到有点泄气。
这是因为杨坚十分重视汉制、汉礼,并一直以皇族作为表率,比如说兰陵公主,她丧夫之后,先是守寡三年,才重新嫁人,她的前任公公上疏说公主无须遵守,还被罢免了官职。而杨集的伯母兼养母独孤皇后病逝,他自然要守孝三年方可成亲,当然了,这里的三年并非是实实在在的三年,而是跨过三个年头即可。
也就是说,杨集还要等到明年方可成亲。
回到自己的主院,在几名变成了肌肉女的小胖妞服侍下,于柚叶水里搓洗了一通,换上一件宝蓝色轻衫,当他重新回到后殿偏殿时,却发现老娘跑掉了,萧颖乖乖的跪坐在软垫上一动不动。
大殿空旷,使这少女显得格外窈窕孤寂。从他这里望过去,正好看到萧颖的侧脸。
在灯光的映衬下,侧脸蒙上了一层圆润莹光,哪怕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也能让杨集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萧颖虽然作目不斜视状,可眼角却一直盯着门口,一见杨集到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敛衽行礼,叫了一声“郎君。”
她与杨集有过一个多月的短暂相处,在认命一般的认定杨集是为一生良人之后,心中的情丝就像春天的野一般迅速而疯狂的生长起来,虽然这个矜持内敛、乖巧可人的少女勉强在自己心里筑起自矜的堤坝,可那默默的相伴和疯长的情感却一次次冲毁了这堤坝。
正值少女陷入深不可测的情网之时,郎君却去了凉洲,本以为不久之后,郎君就会如约将自己接去凉洲团聚,然而一场猛烈的战争突然爆发,郎君深入虎穴,这令多情少女思念如潮、担忧如潮,一颗心都愁化了。
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了那个人、那个离别之吻,也终于知道诗赋中所说的相思是什么滋味了“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如今好不容易将她深爱的郎君盼回身边,可是阿娘方才在侧,她不好意思表现什么,但此时已经顾不上心中的羞涩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使她一双明眸蕴满激动的泪意,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起来。
“外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