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娘娘先请回去。我会抽空就来这里恭候着娘娘,这三颗玉石子万万不可被人瞧见。”
随即,她接过玉石子,向外走去。
她有些没听懂刘公公的话。
没听懂,或许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听懂,而是过于惊诧
明明确认过、非常有把握的认定奶娘就是太子的生身之母,而彻底被否定,确确实实是没有想到,春霞竟是太子的生身之母。
这怎么可能母子间心连心的那一种感觉在眼神当中是藏不住的,她依然坚信着自己判断没有错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好像跟她的判断丝毫的不沾边,难道不是吗太子的生身之母是春霞。
天色擦黑,树林之中的鸟雀不在聒噪。
四周围很安静,她在水池边沿上站了一会儿,池中盛开着的荷花不及前一段时间开得多,但仍然是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扑来。
几条小木船停靠在水岸边上,随着水面的摇动而摇动。
她好像看见,忽而,是太子将她钳上小船,划向水池的最深处,四周漆黑,花香沁脾,而他却给她讲述着亲手淹死了锦青姑姑,锦青姑姑带着鲜艳红手镯的尸体仿佛还倒扣着飘浮在水面上;
忽而,小船飘来,是方良娣挺着肚子站在船头上,只一个片刻,就落到了水中不停的挣扎,一幕一幕如电影般的回放,她忽然打了个激灵,梅霞生子后会怎样呢
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象,梅霞会跟奶娘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而她是否就会形同第二个春霞一般因难产而死,束手无策的太医们只保下了孩子
“娘娘,回去了,天色已经晚了。”灰兰道。
看着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着的太子妃娘娘,灰兰知道事情之重大必是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心上也如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去看梅霞。”她说道。腔调异常的沉重,“太子的生母是春霞,我担心着梅霞会是第二个春霞。”
“什么”灰兰惊诧道,“我们错了怎么可能不是奶娘”
“娘娘,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玳瑁打保票道,“某一刹,太子转动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奶娘,真的”
“难怪最近梅霞处很是风平浪静,极有可能,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都会发生在生产的那一天。”她小声道。
两个宫人顺着一处园中走出来,手中提落着木桶,像是去池边提水浇花。酷热难耐的天气,浇水多半都在日落以后。
稍刻,至沈梅霞处,宫人施礼端茶。
沈梅霞挺着大肚子正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抱着孕肚,孕肚大得形同球一般。
“见过太子妃娘娘,”她也弯不下腰,勉强着礼道,“娘娘你看,晚膳用得多了些,就觉实在是受之不住了,这小东西不着消停的肚里折腾着。”
“没事儿,”太子妃将手放在沈梅霞肚上,对她笑着说道,“少食勤吃。”
沈梅霞自是胆小,前番出得园中散步恰闻得方嫣红欲收拾奶娘,之后又闻得她令媚乞跪在门坎上晕厥之事,心中虽恨之至极却也有所忌惮,遂很少到外面去。
运动量少,胎儿长得也快,看着她一日比一日的渐胖。
这会儿,刚刚坐下,还没等说上两句话,忽然见方嫣红身前的宫人前来。
见太子妃在此,先是一愣,支支吾吾着道“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沈昭训娘娘,我家娘娘请沈昭训娘娘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