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天空成一张清淡的灰幕,低沉而压抑,纷纷扬扬,有雪花不停地飘落着,时而有风吹卷起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仿若海上的泡沫一般扑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们可以出发啦,”安绮公主兴奋道,“谢天谢地,总算可以出发啦。”
马车出得宫门口、城门口之后,快速的在马路上行驶。
呜呜作响的西北风,恰恰如一把无形的扫帚,将马路上的积雪清扫得一干二净,两旁边似波浪般的山脉,连绵起伏着延伸向遥远的天际线下端。
“快瞧瞧,洁白的雪山,就像是披着洁白衣裳的仙子落入凡间,”安绮公主将车帘的一角掀开,张大了嘴巴道,“太壮观,真的是太美了”
“嗯。”沈梅棠应声,顺着窗口向外眺望着。
不知道为何,自打前日里闻得刘公公不在理当书阁值守,而是去了春霞宫之后,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就跟出了差错一般,却又说不出来。
她望着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着的雪山跟一排排的密林出神儿,不一时,眼前出现昨夜里梦中的场景。
珍珠手牵着马匹的缰绳在雪地上狂奔,冲着她不停的挥手,就在快奔到她眼前之时,却一跤跌倒在深不见底的雪坑当中,她慌忙的奔上前,在一看时,珍珠却消失不见了,她眼中落着泪从梦中惊醒
若不是安绮公主执意来此
若不是她真的非常的想见珍珠,看一眼活蹦乱跳的她,证明昨夜不过是一场梦,梦往往都是相反的,她轻易不会再来见珍珠的面。
与其说轻易不会再来见珍珠的面,莫不如说她不敢频繁的与珍珠见面。
她很清晰的感触到,正在宫中大铺月子房的王贵妃,那一双宛若鬼魅一般的眼睛,躲在暗处,无时不刻的将她窥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而珍珠入得宫中便被孔宁儿陷害,幽禁苦役三个月有余,偏偏又与前淑妃刘艳华,可以说成是王贵妃的死敌相交甚厚。
隔墙有耳,此事又怎么能不被王贵妃得知前淑妃的跟前,又怎么能没有她暗暗布置的眼线
而王贵妃或是已经知道她,现在的太子妃知道了前淑妃、前贵妃、前德妃的许多事。她会视而不见吗她是否正在绸缪出手,而出手一如她的亲外甥女一般就是人命,甚者更加的狠毒
初来懵懂,误打误撞入得理当书阁结实了和蔼可亲的刘公公,而正是因为刘公公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在圣上面前的保举,方顺利登上太子妃的宝座。
而这最初的保举,皆是来自春霞。
到底是她的才气还是神态与春霞太相似,还是其它的什么,暂时她还不知,但有一点很明确,她能感触到,那就是春霞在圣上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及。
以至于二十几年过去了,该遗忘的早都遗忘,而在这宫中,却依然无人敢提及春霞。
想着坤德宫中,贵妃丝毫不避讳,当着皇后与众妃的面,横挑鼻子竖挑眼,何其难听的话劈头盖脸的砸来,何谈情面
可想而知,整天围在圣上身前,一抹雪脯,雪浪翻天迷眼晕的王贵妃,或是到不曾为她的外甥女说过多少的好话,但反过头来,狠狠踩上她两脚,逐渐将她的形象在圣上的心中黑化,这不是不可能的
从皇后的紧急催孕,可见一斑。
想到催孕,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孩子,若是在平平常常的人家,遇到太子这样由心往外排斥着的丈夫,她压根就不会考虑到孩子。
或许,这样的婚姻也维持不了多久,便宣告破产解体又或许,这样的婚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