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沈汐道,“师兄莫忘沈汐,记得走过东街之时,入得沈府。”
“咳咳,记下了。”六一咳了一阵。
“师兄,你这病疾,自是不能夜里在外站得久了,在出来散散步便可。”沈汐边走边道,“我姑父与堂兄皆是行医者,有着多年的经验。虽谈不上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却也可诊断个七成病因之所在,对症下药,至少能控制住病因不在发展下去。待到下山之时,你且到我家里来一趟,我请他们帮你好好瞧瞧。”
“师弟,愚兄先谢过你。”六一感激道。
“师兄,此事你知我知,莫说与他人。”沈汐道,“师兄也莫做它想,非是我沈汐信不过你家中人,儿女自是父母心头之肉,自会怜惜。而是这么多年下来,医治不见起色,早已成陈疾顽固多时,多一个医者来看看,必竟是好事。”
“师弟,愚兄不抱太大的希望”六一说着话,目光中充满感激看着沈汐,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忽觉他身子一颤。
“冷了吗”六一欲解下身上的大氅给沈汐披上,沈汐忙将其拦住。
“没有,我不冷。这就回到书院了。”沈汐低着头,两人加快了脚步向书院走来。
夜色凉凉,青山沉寂。
头顶高悬着的满月,温柔俯视着大地。
直到看着沈汐回得室内,侍者关好了房门,六一方转回身走回,入得室内。一个侍者急急忙忙端上药来道“公子这是去哪儿了出去约有一个多时辰。快些吃药吧,凉了疗效就不好了。”
忽见门一开,何夕大步而入道“六一大师兄去哪儿了,让我好找,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吐出来,下次可要喊上何夕。”
“能去哪呀山前转转,看见了几棵花树,多转了一会儿。”六一捻动着手中的几粒玉石子道。
“少爷,先把药喝了吧”侍者低头躬身道。
“下去吧,我伺候着六一大师兄喝药。”何夕上前端起药碗道。
“是。”
侍者退出,至门口处还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有些不放心一样,就好像少爷若是不喝了这碗药,他就会病入膏肓一般。
少刻,见何夕将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闻了闻,小声嘀咕道“这也太苦了吧,黑乎乎地,左一碗、右一碗地,啥时候是个头啊”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六一言罢,接过药碗喝了下去,门口处的侍者悄悄退了下去。
“快点漱口。”何夕急忙端来一碗温水道,“刚刚可是跟沈汐师弟一道出去的,那我就放心了。”
“嗯。”六一应声。
稍刻,六一躺在榻上,何夕又端来一碗楂梨饮道
“不瞒你说,刚刚从瓶中倒出时,洒在桌面上些。一者怕其浪费了;二者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个味儿,就舔干净了,入喉跟薄荷一般,如置身晨风之清爽之中,真不错明日里,见了沈汐师弟,一定欲其冲家里要来个方子,回去时,我亲自看着给你弄。”
“下次要小心些。”六一盯了一眼何夕道,“亏你还舔干净了这一碗喝了便是。”
“得,你快点喝了吧这哪里是什么楂梨饮,润肺止咳之良药,分明是沈汐师弟的一片心思。亏得沈汐是师弟,这要是师妹,可是将六一师兄的心装得满满登登了。”何夕道。
“莫胡言,歇息去吧”六一放下碗,躺身在榻上道。
何夕应声而出,熄灭蜡烛。
六一合衣而卧,躺在榻上,睁着眼睛,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