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站候车室放下行李,严如山回身道“钟同志,你守着行李,我去拿火车票。”
“不用一起去吗”
“不必,都是熟人了。”严如山脸上淡漠,眼底平静;钟毓秀微微颔首,“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你。”
目送严如山离去,钟毓秀在候车室内坐了下来,行李就在脚边;视线扫过简陋的候车室,白蓝墙,室内横陈数条宽大的木制长凳,墙角放着几张木桌,与后世相比,是真简陋。
陈设一目了然,钟毓秀没了兴致,收回目光;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的是几套衣裳,似被褥之类的她一样没带走,粮食找机会装了一半到储物戒,其余的都留给孙如红他们了。
她那点口粮还真不多,大约还剩下五十来斤的样子;装一半到储物戒,就剩下二十五斤左右。
整个冬天不出门,又知晓考上了大学,在粮食上就没节约过;反正走的时候也带不走,还不如敞开了吃。
等了半个多钟头才见严如山从外走来,忙起身迎去,“严大哥,还顺利吗”
“拿到了,晌午十一点整的火车,我们先去吃饭。”严如山从兜里掏出一张火车票递上。
钟毓秀顺手接下,看了一眼,没想到是卧铺票;严如山的人脉真广,连卧铺票能买到,随手把火车票塞进衣兜里。
“那就走吧,咱们早饭都没吃,老早就饿了;我们走了,这些行李怎么办”
“寄存。”严如山提着两人的行李走出候车室,在票台旁边有一个寄存点,给三毛钱放在里面便可。
钟毓秀顺着看了一眼,并未跟上去,走到出火车站的必经之路等着;待他过来,就与他一同出了火车站,这年头还没开放个体户,吃饭只能去国营饭店。
她对省城不熟悉,跟着严如山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小巷,巷子幽深,若非如今天光正好,里面还会更阴暗。
“这是什么地方”
“带你去吃饭。”严如山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私人经营的”钟毓秀星眸一动,“好吃吗”
严如山脚步微顿,回首见小姑娘眸子精神灼灼,心尖儿软了软,“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再追问,跟他走到巷子尽头;一道小窗户开着,隐约能闻到点儿饭菜香味儿;钟毓秀揉揉肚子,没闻到的时候还好,一闻到肚子更饿了。
严如山眼角瞟见她的动作,眼底划过笑意,抬手敲门。
“叩叩叩。”
“谁啊”
“大姑,我爹娘让我给你送些山货过来。”严如山应对自如。
“带了什么呀”里面的人并没开门,而是继续询问。
严如山道“山菇子。”
“嗳,是山菇子啊那可太好了,最近正想着呢。”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矮小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大侄子大侄女快进来,我们正在吃晌午饭,留下一起吃。”
“好咧,谢谢大姑。”
谈话间,中年妇女关上院门,领着两人去往堂屋;到得堂屋,气氛才松懈下来,中年妇女笑了笑,熟练的问道“小严,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想起过来吃饭了”
“路过省城,带人过来吃饭。”严如山侧目看了钟毓秀一眼,“这位姓钟,今天就是带她过来吃饭的;给我们上两荤一素两碗米饭,都要大碗的。”
中年妇女笑眯眯地点头,“行咧,今天有炖猪蹄,给你们上一份;你们去堂屋坐,我去给你们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