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人穿戴整齐,皆清一色绯红官服,金玉腰带悬美玉,早朝后被召至万寿宫。抬头一瞧,太后娘娘、皇帝陛下、大皇子以及坐在太后娘娘下首的一身小红袍的公主殿下。
郑太后威严依旧,“南北军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都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三人之中,兵部尚书官职最低,他虽也位居六部尚书之席,但他既不比吏部尚书有天官美誉,亦不及颜相为内阁之首。故而,他先上前请罪,“臣痛心疾首,臣有失察之罪。”
荣烺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翻白眼,说他,“你是得有愧。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你若是不好直接上本,私下告诉父皇一声,南北军不至堕化至此。你别觉着你不是大将军,就跟你没直接关系了。你带个兵字,还是内阁相辅,这能跟你无干”
然后,连同颜相一同吃挂落。
“还有颜相,你是首辅,街头巷尾街坊拌嘴这事儿找不着你,禁卫大事,你也逃不掉。”
颜相躬身听训。
接着吏部尚书,“把南北军诸将三年内的考核评定全部调出来,是谁做的考核,你们吏部满堂都是瞎的么”
荣绵经常与六部尚书打交道,每逢遇到问题,各位尚书为他解答的都是清楚明白。荣绵听他妹说话跟小刀子似的,缓声道,“臣体君心,想来各位大人心里已有应对。”
三人刚被荣烺训的狗血淋头,此时听大殿下的话,总算能缓过一口气。
被评为“瞎子”的吏部尚书也聪明的没自请“失察之罪”,他道,“经此一事,臣方知对武官考核的相应机制太过刻板,臣连夜重拟武官考核流程,望能亡羊补牢,弥补过失。”说着递上袖中奏本。“南北军诸将三年内的考核,臣回头就去整理,今日必上呈娘娘、陛下、两位殿下。另,南北诸将名册、任用升迁的案卷,臣一并整理出来,怕要迟上一日,明日也可呈上。”
荣烺气息稍缓,“可知你昨日用心想了,还是有知错就改的诚意。”
颜相接着说,“南北军之事,要有裁断。悬而不绝,反令军心不稳。两位大将军,是戴罪立功,还是革职查办,亦或折中处理,请娘娘陛下明示。”
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皆躬身听吩咐,三品以上官员任免已非吏部管辖范围,何况是禁卫大将军的任免,便是颜相都不会推荐人选,一切皆君上裁定。
荣晟帝看向母亲,郑太后道,“先令楚大将军兼管南北,白大将军兼管北军。南北二人,我与皇帝要亲自召见。至于南北两军的具体情况,你们三人组成钦差,亲自去军中详查。年前我要看到奏章。”
三人躬身,“是。”
荣烺还有些不放心,“你们能查清楚吧”
荣晟帝,“阿烺你对朝中不熟,颜相、黎尚书、徐尚书都是一等一的能臣,差使交给他们,只管放心。”
见父亲这样说,荣烺便不再说什么。
大冷天的,三人带着被公主殿下羞辱出的一头热汗,自万寿宫告退。
荣绵说,“阿烺,你对三位大人太严苛了,我知他们平时当差都很用心。他们皆朝中股肱,还是要客气一些,留三分薄面。”
荣烺不以为意,“皇兄,这是我的谋略,我唱黑脸,你唱白脸,这样他们才能用心做事。”
荣绵瞪大双眸,“这还用上谋略了我看你挺情真意切的。”
“既是谋略,也是我的本性。”兄妹多年,荣烺道,“我可不是皇兄你,素来好性子。谁要叫我不满意,我必得说出来你看,上天生咱俩多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