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和闻言把纸匆匆塞入袖中,立刻随轩辕清离去了。姬凡看见他们两个离去的身影,狐疑看向容宣“你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容宣笑了笑“都说燕太子聪明绝顶,你怎么不猜一猜”
姬凡将棋子搅得哗啦作响“我不似容公子,能言善辩,又熟读周律,自然是猜不到的。”
他落棋之时,袖袍悄然滑落半截,不慎露出了手腕上的陈年旧伤。上面有一圈浅白的疤痕,是当年入周之时被镣铐磨损所致。
姬凡无意识摩挲片刻,忽而自言自语道“我总以为这世间的伤历经年月,都会痊愈,却原来也是会留下痕迹的。”
容宣闻言握住他的手,眼角眉梢俱是温柔,连带着身后热烈如火的红枫都减退了几分刺目的颜色“这些伤痕可都是宝贝,好好珍惜着吧。”
姬凡笑了笑“为什么”
容宣理所当然道“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有轩辕清那种蠢蛋蹦出来了。”
姬凡挥退院中仆从,悄无声息坐到了容宣腿上。他脸上的伤早已愈合大半,但还是留下了一道浅红的痕迹,却并不难看。像一件白玉雕像,用胭脂轻描淡抹地涂了一笔,平添三分旖旎绯色。
姬凡捧着容宣的脸认真打量片刻,忽然冷不丁出声问道“容宣,孤从未见过你这种人,你到底因何来此”
他总觉得,对方是自己命中本不该存在的变数。
院中红枫簌簌,飘落了几片叶子。容宣揽住他的腰身,一袭白衣,与肩上红叶相映成趣,闻言低声笑道“我自然是来救你的。”
没错,他是来救姬凡的。
不救主角,不救旁人,只救姬凡,
容宣想起自己刚才划轩辕清的三刀,抬手轻轻摸了摸姬凡的侧脸,忽然没头没脑的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这个大反派待久了,弄得他也像个大反派,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姬凡不知道容宣在损自己,还在为了容宣刚才替自己出气而心中愉悦。他把下巴搁在容宣肩上,紧紧圈住对方的脖颈,闭目低声认真道“容宣,如果有下辈子,孤不做皇帝了,也不做太子了,只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容宣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着伸手抱紧了他“我白捡一个媳妇儿,有什么不好的。”
这辈子就勉强“委屈”一下,先当个皇夫吧。
他们这边你侬我侬,赵素那边的局势却有些严峻了。原来就在甄和上殿指证当日刺杀之人是东临侯手下副将时,那副将竟是直接撞柱自尽,来了个死无对证。
周帝阴沉着脸命人将他的尸首抬下去,压着怒火看向堂下跪着的东临侯,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怒极反笑“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东临侯好一个权倾朝野的东临侯朕竟是没看出来,你在朝中如此得人心,有这么多人肯替你去死”
周帝不是傻子,东临侯先推柳剑来顶罪,后又逼得副将自尽,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他原本看在皇亲国戚的份上想从轻发落,毕竟朝中上下没有几个官员是真正干净不贪的,但没想到东临侯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连朝廷命官都敢暗害。
东临侯双膝跪地,叩首不起,喊冤喊得嗓子都嘶哑了,老泪纵横道“陛下请陛下明鉴太子殿下寻来一名市井无赖作证,怎可轻信。此事乃是家中孽子所为,老臣实在不知啊老臣教子无方,有负陛下所托,今日愿一死,以平陛下龙颜震怒。”
他横竖就是不承认甄元仲的死与他有关,一直往柳剑来身上推。一边哭自己为国征战,一边哭自己独子战死沙场,后来过继柳剑来,也没能悉心教导,这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