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心想果然是个大反派,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人,但自己怎么偏偏就是喜欢呢。他低头亲了姬凡一下,白衣无尘,红枫簌簌,一如当初在村中落脚之时。他也是喜欢一身白衣,躺在院外的红枫树下看书。
姬凡不愿承认,但他曾经偷看过容宣许多次。见状忽然抬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侧脸,对容宣道“亲这里。”
容宣不愿意,忍笑道“有药,我才不亲。”
姬凡又指向另外一边脸“那亲这里。”
他一定要容宣亲一亲自己的脸。而容宣也就真的亲了,眉眼深邃,俱是温柔,顺便在耳畔低声夸了他一句“太子殿下,甚是好看。”
姬凡闻言忽而安静了下来“容宣,你喜欢燕国吗”
周帝炼制修仙丹药,需以雪狼之血做引。燕国密探前日暗中传信,说不日便会有使臣队伍带着进献的两匹雪狼入宫朝贺,也许是个机会。
容宣“我没去过,但若与你一起,应该是喜欢的吧。”
姬凡说“燕国很冷,终年飘雪,但也会有花开。”
他圈住容宣的脖颈,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再睁眼时,一向暗沉的眸底竟也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带着浅淡的希冀。
赵素的动作一向很快。之后几日,她一直在暗中搜罗有关东临侯府的罪证,大大小小加起来竟有八十四条罪状。不日早朝,她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递交了一份厚重如山的罪证给周帝,弹劾东临侯与户部尚书长孙德贪污渎职,暗害朝廷命官,以权谋私,强征壮士埋骨之地,桩桩件件加起来,万死难赎其罪,一时间朝野震惊。
周帝阴沉着脸翻看完那厚厚一摞奏折罪证,气得直接拂袖挥案,烛台摆件碎了一地“混账简直混账东临侯,朕对你柳家素来仪仗信任,视你为肱骨之臣,你们便是这么忠君爱国的么”
满朝文武吓得齐齐跪地,高呼陛下息怒。东临侯面色难看,显然没想到靖州灾银一事会无缘无故被太子挖出来,反应过来立刻出列跪地,以头重重触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为国征战多年,戎马半生,一向不敢居功自傲。虽无大德,却也绝不会做下此等忤逆之事,近日身染重疾,故而缠绵病榻,对外间之事一概不知。若是族内有不孝子孙行此大罪,老臣必然会亲手处决,不致使我族颜面蒙羞。竟不知太子殿下是从何处听来这些流言蜚语,还请让老臣死个明白”
赵素一听他的言论,便知他这是想将罪责推给不相干的旁支子弟,冷冷出声道“靖州三十万两灾银不翼而飞,绝非普通旁支子弟所能办到。东临侯府酒窖直通尚书府暗室,难道也是旁支子弟所为东临侯,你用此等言语蒙骗三岁小孩便罢,难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不成”
朝中局势如火如荼之时,容宣正坐在院中与姬凡下棋。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每下一步都要沉思良久。
姬凡手执黑子,轻轻叩了叩棋盘“怎么,你担心赵素扳不倒东临侯”
容宣竟也没否认“靖州一案,物证虽齐,却缺人证。再则赵素不便暴露自己夜探尚书府之事,言行之间必定多有束缚,很容易被东临侯钻了空子。”
姬凡瞥了眼不远处坐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的灰衣男子“你怎么不把甄和交给赵素”
容宣道“他是忠仆,却非死士。状告东临侯一事若成便罢,若是不成,他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他如果心中不愿,你让他强行作证也是无用,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
说白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甄和不愿意上堂作证,你总不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去冒险。
容宣只是草民一介,事关朝廷,这种案子可没办法找他上去当状师,否则他还能在旁边帮着参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