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睡裙静静坐在椅子上, 黑色的头发垂到腰间,被窗外泄进的风吹得飞舞不定,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阴森而又鬼魅。
闪电亮起的瞬间,镜子里清楚映出她的模样。只见女人的双眼被人挖出, 只剩两个黑漆漆的血洞, 直勾勾盯着镜子。她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抹狰狞而又怪异的微笑, 似乎在欢迎着第一个进门的来客。
孟舟山缓缓走近, 这才发现她的嘴角被人用刀划出了两道深深的裂口,然后又用黑色的粗线一针一针缝上, 就像一个布偶娃娃。鲜血从女人被缝合的嘴唇缝隙中蜿蜒流出,缓缓淌到了胸前。
她的嘴好似外间阴云密布的天空,蓄着满满一池鲜血。如今破了口子,便滴滴答答往下落着血雨。
镜子上面被人用鲜血画出了一个衔尾蛇图案, 盘踞在正中间。
孟舟山眉头紧蹙,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脖颈
尸体尚有余温,人应该刚死没几个小时。
这层楼只有女人一个住户, 孟舟山想起刚才被人按上八楼的电梯,有些怀疑是凶手的恶作剧。
但电梯如果真的是对方按下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 凶手该怎么逃离现场自己和严越昭就守在下面,对方绝不可能冒险走楼梯。
孟舟山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开灯走到窗边,然后哗啦一声推开了窗户。外间风雨飘摇, 间或夹杂着电闪雷鸣, 雨水斜飞进屋内, 很快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孟舟山不顾脸上冰凉的雨水, 俯身看向楼下,只见夜色涌动,墙壁上是一排竖直往下的空调外机。如果凶手胆子够大身手够好,不是没有从窗口逃走的可能性。
“孟舟山”
严越昭把孩子托付给在楼下盯梢的便衣警察,立刻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然而当看清凶案现场现场的情况后,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阴沉难看。
“他妈的”
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立刻打电话让人赶过来,并烦躁踹了一脚墙壁。
孟舟山的眼镜被雨水打湿,视野模糊不清。他一把摘下眼镜,走到严越昭面前,声音沉凝“凶手估计翻窗跑了”
语罢顿了顿“是连环凶杀案。”
严越昭总觉得孟舟山好像知道些什么,不然刚才不会莫名其妙打电话给自己,目光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凶手会作案”
孟舟山低头用衣服下摆擦拭着镜片上的水痕“这得问你儿子,他在楼下墙上看见了凶手留下的衔尾蛇符号,上面有一句线索。”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幕,声音震彻耳畔,似乎上天也在为这栋危楼里沉淀的罪恶感到愤怒。
这是衔尾蛇犯下的第二起案件。
尸体解剖后,法医发现女人的舌头被凶手用利器绞断,不知所踪,牙齿也被拔干净了。空荡荡的口腔塞着一朵被鲜血浸透的带刺玫瑰花。
生前如果不能口吐真言,那么死后口吐鲜花也不错
消息上报高层之后,警方立刻成立了专案小组,秘密彻查这起连环凶杀案,严越昭就是负责人。
算上之前那一宗案子,前后加起来已经没了三条人命。这栋楼里悄无声息搬走了几家贫穷的人,然后又住进了几家更贫穷的人。
陈平川没打算搬,三天前他彻底被公司辞退了,正处于失业状态。每天抽着几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疯魔般买着一堆一堆的彩票,然而花出去的永远比中奖挣到的多。
王素英一开始又哭又闹,在家里气得直摔东西。最后被急红眼的陈平川用棍子狠打了一顿,终于偃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