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道“他不会。”
楚焦平不会拿曲阳侯府的人命去赌,更何况他对楚熹年还有些兄弟之情。
楚焦平现在不愿意舍弃晋王,无非就是晋王还没走到绝路。他是个聪明人,等时机一到,哪怕心中再不愿,也会当机立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启盛二十一年九月,燕帝病危,召太子日夜陪护。传位诏书下达三省六部,倘若驾崩,由太子承昊继位。
晋王欲反,却苦于兵力薄弱,迟迟难决。楚焦平献计,捉周温臣妻子,将禁军掌控其中。周温臣佯装投靠,却暗中禀报燕帝,将晋王谋逆之心尽数道出。
是夜,燕帝传召武德与平骧二营统领入宫,详谈许久才出。
“禀将军,晋王欲于今夜子时发动宫变,由中郎将常宗平带兵,从朱雀门杀进宫中,与周温臣内外接应。”
武德营与平骧营的统领出宫之后便秘密来到谢镜渊府中,将一应事情禀告。
谢镜渊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冷笑道“晋王忍了两个月,终于忍不住了。皇上呢,如何对你们说的”
武德营统领道“陛下不知我们是将军的人,命我等在泰安门外守候,等周温臣与常宗平交战之时,以烟花为信,立刻带兵援助他。”
谢镜渊缓缓点头“你们便照他说的做,出府之后立刻点齐兵马等在泰安门外,本将军稍后便到。”
“是”
两名统领领命之后,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楚熹年便躲在屏风后面。见他们离去,从屏风后面走出“太子呢”
谢镜渊道“他如今被皇上留在宫中,行走不便,昨日偷偷传了消息来,确实与他们说的分毫不差。本将军倒真是低估了周温臣,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好一条忠心的狗。”
“未必是狗,而是无心无情。这种人大多难得善终。”
今夜无月,仿佛是不忍目睹即将到来的一场厮杀。楚熹年走至门口,看向太极殿方向,衣袍翻飞“将军要去泰安门我扮作亲兵,与将军一起去。”
谢镜渊看向他“你不怕死”
他说完又不等楚熹年回答,勾唇道“哦,也是,本将军就没见你怕过谁。我本不欲带你去,可又觉得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那你便与我一同去吧。”
楚熹年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缓缓笑开“谁说不怕,我若真不怕,又何必寸步不离的跟着将军。”
他其实有点怕谢镜渊死了。
结局都已经改到这一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谢镜渊的命。
谢镜渊仿佛看清了他心底的想法,声音低沉道“熹年,我不会重走父亲的旧路。他当年枉死泰安门,今夜我偏要领着兵马冲入太极殿,将那个人从高位狠狠拉下。”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称呼谢壁为父亲。
原来有些事深埋心底,却并不代表忘却。只有今夜过后,也许谢镜渊才可以重见天日,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
净街鼓响遍后,京城陷入一片寂静。一队兵马却忽然举着火把,由晋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出。他们在街道中穿行,直奔皇宫而去。马蹄落在青石板地面,发出一阵轰隆的震响。
晋王与常宗平带兵杀入了朱雀门。
周温臣骑于马上,静静等候,身后数万禁军鸦雀无声。他远远瞧见火光冲天,大批士兵骑马汹汹而来,赫然是宣虎营的人。
周温臣没有像计划中那样接应晋王入宫,而是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拔出长剑,然后直指前方,冰冷的吐出了三个字“给我杀”
谢镜渊一身银甲,带领武德营与平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