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夫气得直哆嗦“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日后有个头疼脑热,再也不要来找老夫,杀了救,救了杀,拿人命当儿戏吗”
语罢收拾好药箱,转身愤然离开了地牢。
太子嘁了一声,又看向楚熹年“你刚才想说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孤还等着听呢。”
楚熹年笑了笑“太子可知十六年前,秦道炎曾率兵征伐北方胡族,阵斩三万。”
太子思索一瞬,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楚熹年慢步走到秦双面前,隔空虚虚临摹着他的五官,状似不经意的闲谈道“而此人眼窝极深,眼珠淡黄,鼻型似鹰勾,有一半的胡人血统。”
谢镜渊微微挑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忽略了秦双煞白的脸色,看好戏似的补充道“秦道炎屠尽胡族大小十三个部落,另有数十村子,无论男女老幼,一个活口都未留下,当初还遭到了御史弹劾,称其太过狠绝。”
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孤儿,又那么凑巧都是练武奇才。
只能说这些孤儿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但若遇上了父母双全的幼童呢该如何使他们变成孤儿
答案不言而喻。
秦双闻言如遭雷击,浑身抖若筛糠,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楚熹年是什么意思秦道炎杀了他父母吗
楚熹年看了秦双一眼,没再说话,示意谢镜渊和太子一起离开地牢。
牢门上锁,他们身后传来秦双疯似的叫喊声。
楚熹年恍若未闻,等走远了,才对谢镜渊道“将军,今夜之前,他若还是一字都不愿说,那便把他放回去吧。”
谢镜渊皱了皱眉“为何”
楚熹年“一个不愿开口的证人留着也是无用,他一夜未归,秦道炎必定生疑。将此人放回去,反而能平了他的疑惑,免得秦道炎对我们加强戒备,派杀手来灭口。”
太子陷入思索“你就不怕他实话实说,跟秦道炎说我们抓了他”
楚熹年反问他“你会对一个很可能是你杀父仇人的人实话实说吗”
刚才那一番话,已然在秦双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观他一番作态,绝非无动于衷。秦双若真想查明真相,回了秦道炎身边,他一定会隐瞒自己被谢镜渊抓住的事。
太子语气狐疑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秦道炎杀了他父母,万一查出来不是呢”
楚熹年却挑眉反问“我何时说过秦道炎杀了他父母”
他只不过说秦道炎十几年前曾经屠过胡族村落,而秦双长相恰好又有几分胡族血统,别的他可一个字都没说。
有些事说得太详细反而虚假,半遮半露,更能增加可信度。
楚熹年只是觉得秦道炎手下那些孤儿来路可疑,提出了一个假想猜测,并且不着痕迹把秦双往那个方向引导了一下,小小的离间了一下他和秦道炎的关系。
至于秦道炎是否杀了那些孤儿的父母,大概只有天知道。
太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楚熹年,你真阴险。”
他忽然开始有些相信楚熹年不是晋王那边的人了,晋王掌控不住这种人。
不过太子不太喜欢楚熹年这种胜券在握的样子,出言打击道“若是他没有照你猜测的那样去办,孤看你如何收场。”
楚熹年笑了笑“殿下,世间并没有十拿九稳的事,多半是靠赌的。”
太子摆了摆手,不和他多说“孤回去了,一夜未归,让旁人看见不像话。那封信记得藏好。”
后面一句话是对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