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嗯了一声,又问了一个问题“这府上的人你打得过几个”
云雀“”
这个问题让人有些尴尬,空气微妙静默了那么一瞬。但云雀也不敢托大,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一个也打不过”
楚熹年闻言一顿,他没想到敌我双方实力相差这么悬殊“那谢镜渊呢”
谢镜渊那个病秧子总打得过吧
云雀还是摇头,面色难看“公子,奴婢习的是自保之术,而谢镜渊习的是战场杀人技。”
谢镜渊也许功夫大不如前,但云雀被他那双暗沉的眼睛一盯,浑身寒毛倒竖,未出招便已落了下乘,又何谈输赢。
“”
楚熹年第一次清楚认识到了自己的任务难度可能有那么一点高。
云雀得出了一个结论“公子,我们务必小心行事,来时夫人就叮嘱过了,您万不可学从前一样。”
言外之意,这里的人我们一个都打不过,夹着尾巴做人吧。
楚熹年阖目“我自有分寸。”
他们主仆二人情绪莫名陷入了低迷。
管家收拾好屋子,就见他们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些什么,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公子,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这是东院最亮堂的一间,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楚熹年刚才只顾着想事情,都没注意房间,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察觉到不对劲“将军不住这里么”
他倒没什么想法,只是倘若跟谢镜渊同住一屋,探听消息也方便许多。而且对方身上的病症实在有些蹊跷。
管家闻言愣了一下。他们将军脸都毁成那个样子了,正常人看见不跑都不错了,楚熹年怎么还上赶着“额按规矩本该同住一屋的,只是将军病染沉疴,恐过了病气给您”
楚熹年笑了笑,表示无碍“我自幼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管家心想你现在康健,去了那可就不一定了,委婉劝道“将军深知自己容貌骇人,倘若吓到公子,那岂不是罪过”
这就更不是事儿了,楚熹年连尸体都剖过,谢镜渊脸上那几道疤算什么“皮囊而已,过眼云烟。”
管家“将军将军早上受了寒,旧病复发,正在屋内扎针,怕是不便”
楚熹年一脸担忧“那我更该在旁照顾,将军在何处,劳烦管家引路吧。”
管家“”
管家实在找不出理由了。虽然楚熹年没来的时候,他内心也希望对方不要是个轻狂骄横的人物。但太平易近人好像也有些犯愁。
云雀在旁边都看傻了,这还是他们家的草包少爷吗。
管家无奈,只得应是,引着楚熹年来到了隔壁的一处院落。
管家倒也没撒谎,谢镜渊确实在扎针。他身着白色里衣,躺在床榻上,隔着一层一层的帐幔,依稀可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低咳声。
一名葛衣老者正在替他扎针。尖锐的针头顺着扎入指尖,用力一挤,出来的都是黑血。满屋子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熏得人喘不过来气。
楚熹年忽略鼻翼间的气味,不着痕迹观察着谢镜渊的状态,发现对方不似生病,更像是中毒。
老管家悄悄上前,俯首在谢镜渊耳畔说了些什么,又看了眼楚熹年,这才退至一旁。
谢镜渊身体本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只是那日楚熹年逃婚,恰又寒意深重,他枯等一夜未眠,这才引发了旧疾。
谢镜渊见楚熹年到来,微微皱眉,抬手挥退了大夫,在管家的搀扶下微微坐起身,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压抑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