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没弄明白状况,本能挣扎起来“你们做什么”
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中便成了装傻充愣。
梅氏见状怒火冲天,她左手咣一声拍桌,右手指着楚熹年斥道“畜生,时至今日你还不知悔改”
她眼中隐隐带泪,声音忽而哽咽“你这孽子,是要全家替你陪葬啊,陛下亲自给你和谢将军赐婚,你怎敢新婚之夜逃脱如此不算,还带着一青楼女子私奔,你把侯府上下置于何地”
曲阳候府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内里早已虚败,这么些年只剩个皇亲国戚的名头挂着,兼得人丁凋落,朝中没有一个人能说得上话。
都说柿子捡软的捏,否则这桩倒霉的婚事又怎么落得到他们头上。
楚熹年在与谢镜渊的新婚之夜和一青楼女子私奔,此举无异于把全家拖入险境。梅氏面对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此刻心中也恨得牙痒痒。
“给我打狠狠的打直接把腿打断了事,看他还如何跑”
行刑的仆人得令,板子立刻噼里啪啦跟雨点似的往楚熹年屁股上招呼,板板到肉,疼得人冷汗直冒。
曲阳候从头到尾一直没敢吭声。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软性子,现在老了更是好不到哪去,双手揣在袖中动来动去,看起来有些紧张,满脸陪笑道“夫人,那谢侯爷容貌有损,不好相与,熹儿出逃虽有错在先,却也情有可原,不如不如就别打了”
毕竟谁愿意娶个毁了容的活阎王回家。
楚熹年趴在长凳上冷汗涔涔,闻言赶紧附和点头“快快别打了”
他屁股都快烂了。
梅氏本也下没打算下狠手,闻言终于叫停了家法。
楚熹年只觉屁股又痛又麻,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他哆哆嗦嗦正准备起身,结果不知是不是脑袋给磕坏了,还没站稳,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仆人连忙搀住他,下意识看向梅氏,欲言又止“夫人”
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敢贸贸然去请太医。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楚熹年命好。他逃婚前一夜,圣上刚好与太后去了城外天峰山上的圣庙礼佛,现在还未回京,消息一时传不到那里去。
梅氏手段雷厉风行,第一时间便命人压住了消息,对外只说楚熹年不慎被歹人挟持离京。不管坊间私底下怎么传,好歹明面上有个遮羞的借口。
曲阳候心疼儿子,一个劲的催促“哎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梅氏终于松口“去把王太医请来。”
管家连忙应声“奴才一定小着心,不让别人瞧见。”
“不,”梅氏飞快盘着手中的翡翠串子,柳眉微皱,“你备下厚礼去请王太医,一定得让人看见,而且越多越好,让外间知道熹儿重伤,问起来便说他是被那日挟持的歹人所伤,可听明白了”
京中的流言她不是不知道,无非便是说楚熹年不愿和谢镜渊成婚,带了个相好的粉头私逃。现如今满身重伤的回来,反倒能破一破那流言。
管家连忙应声去了。
楚熹年还没完全昏死过去,恍惚间只感觉有人七手八脚把自己抬到了床上,他指尖微动,努力想睁开眼,却无济于事。
头很疼
屁股也疼
好像有另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强行塞入了脑子里,但支零破碎,怎么也拼凑不整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熹年躺在床上,大脑疼痛一阵接一阵,冥冥中仿佛触发了什么东西,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