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这是一个玄幻世界,妖魔横行,大半夜万一出现个什么狐妖精怪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桑非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晚上出来的时辰不太对,不小心撞鬼了
但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主城之内有阵法相护,又有百里渡月这种仙君坐镇,寻常妖邪应该进不来才是。
“”
桑非晚盯着湖面的倒影, 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回头吧, 他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不回头吧, 他又怕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现在他手里只有一块巴掌大的萤石和一块挖地用的锄头, 打老鼠都费劲, 更别说打鬼了。
就在桑非晚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凉意, 紧接着一具柔韧的身躯悄无声息贴上了他的后背, 挨得密不透风。耳畔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慵懒不明的声音
“月上中天, 为何贪恋花丛, 还不回屋就寝”
百里渡月修长的指尖落在桑非晚那挑不出丝毫瑕疵的侧脸上,来回轻抚。却不是欣赏这份容貌, 而是在欣赏这张上等细腻的人皮。
桑非晚没听出来这是百里渡月的声音, 只是察觉到自己身后陡然贴上了一具躯体, 暗自皱眉, 心想难道是惑人心智的狐妖之流他面不改色握住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思索一番, 最后低声轻笑道“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贪恋花丛自然有贪恋花丛的缘故。”
同时不着痕迹将那只手拉离了自己面前。
他调戏别人,行,别人调戏他,不行。
“哦”
那人察觉到桑非晚躲避的动作,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饶有兴趣问道“那你不妨说说,是何缘故”
一缕霜白的长发悄无声息滑落,好似绸缎。
桑非晚心想这种狐妖无非是为了吸食精气罢了,应当不会害命,不过若想脱身,只怕难上加难。他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垂眸之时却忽然瞥见自己肩头多了一缕莹莹的白色,赫然是身后那人的头发,不由得微微一顿
百里渡月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瞬间,桑非晚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惊诧有之,疑惑有之,但最后都归于平静。他并不回头,而是继续低头挖着自己脚边的一株花草,装作没认出对方来“城主喜欢作画,我见这些灵株秀美曼妙,便想挖一株回去摆在他书房里。阁下若是草木花妖,趁早离去吧,我只是一介无仙根的凡人,没什么精气灵气给你吸食。”
百里渡月听见他的话,淡淡挑眉,这才反应过来桑非晚将自己当做了妖精。他冰凉的指尖在桑非晚后颈游走,好似毒蛇游曳而过,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你待本城主如此忠心,可惜却不能时常相见,真是好生可惜”
他好似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忽然笑开“不如这样,本城主将你的人皮剥下来,揉做画卷,挂于主殿廊壁之上,这样日日夜夜都能瞧见,如何”
神经病。
桑非晚心中如此想,面上却适时显露出一丝惊讶,诧异回头“城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百里渡月与白日隐有不同,却又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哪里不同,只是气质忽而乖张邪肆了起来。他见桑非晚发现自己,终于不再戏弄对方,而是缓缓站直身形。唇色此时不再是鲜红色,更像是鲜血凝固后的暗红,微微勾起,怪诞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