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门响,桑非晚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应当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却半点不见惊慌“管家,今日书房确实是我与段阳一起洒扫的,只是我二人离去之时,书画还好好的,并未蹭花。”
管家皱眉看向段阳“是这样吗”
段阳却摇了摇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忘了今日是我先离开的书房,非晚留下关门,故而并未注意那幅画。”
他这是故意祸水东引。
管家不耐烦听他们两个推卸责任,一挥手直接命侍卫把他们两个都带走了“这些话你们留着去城主面前说吧”
听见能去见城主,段阳心中暗自窃喜,眼睛都亮了一瞬。
桑非晚倒没什么反应,一言不发,和侍卫一起去了主殿。
苍都城上一任的老城主膝下子嗣无数,却唯有百里渡月能继任此位,掌管整个北域,可见不俗。桑非晚进入主殿的时候,只见上首坐着一名男子,发戴玉冠,一身红底暗金纹路的常服,有慵懒出尘之气。然而更为奇异的则是,百里渡月的发色并非墨黑,而是剔透如霜雪,连眼睫都是白的。
段阳第一次见到百里渡月,眼睛都直了,没想到系统给他的任务目标长得居然如此绝色。
桑非晚盯着百里渡月漆黑的眼底看了片刻,最后断定现在执掌身体的是恶人格,微不可察笑了笑,然后掀起衣袍下摆,从容跪地“非晚见过城主。”
他好似画中人,一举一动行云流水,带着说不出的雅致。眸中墨玉流光,低眉浅笑之间连殿阁都亮了几分,只让人忽然懂了“蓬荜生辉”四字是何意思。
高座上的男子看了桑非晚一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后知后觉想起他就是后院那群美人中最闹腾的一个,腹内草包,胸无点墨,便如美人有皮无骨,有肉无魂,实难入画。
可今日一瞧,反倒多了几分灵韵。
百里渡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离座,负手步下台阶,绯红的衣袍下摆擦过地面,逶迤而过,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行至桑非晚面前,听不出情绪的出声问道“画是你蹭花的”
侍从举着那幅画上前,墨痕比白日更加突兀。
桑非晚不急不缓道“非晚确实打扫过书房,却并未弄脏画卷,请城主明鉴。”
百里渡月的想法和众人一样,怀疑是桑非晚故意陷害段阳“你说你不曾蹭脏画卷,有何凭证”
段阳因为平日“老实”,反倒躲过一劫责问。
桑非晚“城主作画用的是无痕墨,我见画上山峦笔触浓重,轻灵未显,便知墨痕未干,故而打扫之时慎之又慎,又怎么会故意蹭花画卷。”
百里渡月闻言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倒是识货。”
他指尖修长冰凉,忽然勾起桑非晚的下巴,意味不明的直视着对方。然而那双眼睛落落大方,坦荡至极,不见半分心虚慌张。
几息之后,百里渡月慢慢收回了手,意有所指“既不是你,那便另有其人。”
这下慌的成了段阳,他急匆匆下跪,拱手行礼“城主,我实在不知画卷为何会被蹭花,请城主明鉴”
他话音刚落,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桑非晚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只见对方勾唇笑道“是啊,城主,段阳定然不是故意蹭花画卷的,我猜他应当是打扫之时不小心蹭到了袖口。”
众人闻言循声看去,却见段阳的袖口和指尖赫然有一小块黑墨,不由得齐齐一惊。
种马小黄文的男主都用下半身思考,段阳自然也聪明不到哪儿去,他慌张想缩回手,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