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炉这一天,徐家铁场里站满了等着开炉的矿工。
“大少爷,炭火都备足了,要不要起火”徐管事对徐顺青说道。
徐顺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生火,生火,出了铁水本少爷也好回去和老爷子报功。”
住在铁场这段日子,快把他无聊坏了,想耍两把钱都玩不痛快,铁场的矿工又是穷鬼,玩起来一点也不爽利,而且矿工身上又脏又臭,弄得他一点耍钱的心思都没有。
“起火”徐管事大喊一声。
所有的铁炉很快点燃焦炭,一股股热浪和浓烟冒出来。
“掌炉,这炉子蓄热真好啊从未见过这般好的炉子。”说话的是一个在铁场干了多年的老手。
通风,回热,节省焦炭,原本感觉很神秘的事,改造起来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复杂。
距离铁炉不远处的地方,点燃了一炷香。
一根香差不多一个时辰才会烧完。
经验丰富的掌炉根据铁石和煤炭的量,算出铁炉要烧多长时间。
时间短了,出来的铁水不合格,时间长了,铁炉会有危险。
铁场的几个掌炉时不时指点矿工将蓄热室的小门打开,放些新鲜的空气进去。
徐管事听着炉内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知道炉内焰火升腾,燃烧的炽烈,炉温自然会高,出来的铁水也会更好。
虎头寨的铁炉为什么出铁水多且杂质少,就是因为炉温高。
几名手持铁钩的矿工守在砖道边上,砖道尽头是一个个浅坑,里头横七竖八划着一些纹路,铁炉流出来的铁水流到坑里成为铁板。
其中一名老矿工距离铁炉最近,侧耳听到炉子里声音不对,突然大声喊道“出事了,要炸炉,快跑”
一边大喊,他一边朝旁人招手示意,自己也赶紧逃开。
这个时候,当然是性命最为要紧。
铁炉边上的掌炉也赶紧逃开,铁炉真要炸开,挨着铁炉的人很难活命。
“大少爷,快走,要炸炉了。”徐管事过来拉住徐顺青,往身后跑去。
边上的徐管家反应也很快,见到有人一跑,马上意识到不好,急忙护在徐顺青的身边往远处逃去。
徐顺青还有些懵懂。
他虽是徐家大少爷,铁场也是他家的,可对铁场的事情他七窍通了六窍,剩下一窍不通。
这个时候,他被人拖着走,脸上还满是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突然间,几个炉子先后发出巨响,飞溅出来的的黏糊状铁水,飞溅到不少还未来得及逃远的矿工身上。
好多被溅到的矿工原地跳脚发出惨叫,然后踉跄的继续向前逃。
九座铁炉先后传来炸响,砖石和铁水四处乱飞,整个铁场一片狼藉,不少矿工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铁场的掌炉跟在人群中乱跑,心中却是满是慌乱。
他是老矿工了,对铁炉的情形再清楚不过,他都是按照王朔臣带来的那个掌炉说的去做,王家铁场的铁炉却没事,怎地徐家的铁炉一下子就炸炉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铁炉改造就是一个阴谋。
足足小半个时辰,铁水才不再飞溅,徐家铁场的人群终于再次聚集起来。
“完了,全完了”徐管事蹲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铁场九个铁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