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无意中从雪地脚印而联想到皮卷上的涂鸦,触动了光字的变化,他赶紧收摄心神,不去乱想前因后果,凝神记忆如此古怪的变化。
恍然中,他把自己代入其间,仿佛赤脚行走于湿漉漉溜滑泥地。
那脚趾如何着力,
脚掌如何落地,
重心如何维持,
才走得稳当不至于滑倒。
每一丝肌肉的细微牵扯,每一步起落,他皆感同身受。
歪歪扭扭,三遍之后,光芒足迹消失,“咫尺谱”三个光字又悄然恢复如初,在脑海黑暗深处幻生幻灭,神秘莫测。
常思过生怕记不牢固,赶紧脱了脚上有些破裂的布鞋,解开裹脚毡袜,就这样赤着脚板,在冰冷雪地上练习刚刚学习的步法,加深体悟和印象。
脚趾着力,轻提缓落,每三步一组,在雪地上别扭的跳来跳去。
安学伦告诫他的忠言,早被常思过抛诸脑外。
如此神奇的步法,他若弃而不学,会蠢得遭天谴的。
只走得非常不好,明明记得左脚如何着力,右脚如何转向,配合身躯如何维持重心,可走动之际,却感觉分外别扭,身体部位互不统属协调。
走得奇难无比,踉踉跄跄。
如稚童学步,雪地上留下歪斜深浅不一的足迹。
常思过一遍遍练习,黑娃能把伏虎劲坚持练习百万拳,他也有自己的韧性。
大不了,把这步法练百万遍呗。
他相信熟能生巧,巧能促进感悟的笨道理。
正行走着,前方突然传来细微的呼喝动静,常思过赶紧停了步法练习,三两下穿上毡袜鞋子,取弓和箭在手,看着附近雪地上遍布的深浅脚印,略一思索,往右前方弓身跑去,十丈后,趴在厚雪中就地匍匐不动。
缓缓调息蓄力,收摄体内散布四处的真元,归于经脉气海。
他发现可以通过收敛真元,把自己的气息隐匿至最低,让人轻易发觉不了,水下悬空洞窟那一战,便证实了这法子有用。
呼喝声,兵器交击声,和着飘舞的雪花正往这边接近。
常思过呼吸变得若有若无,眼中冷漠得没有丝毫波动,身上覆盖薄雪与冰同色。
“纪兄弟,穷寇勿追,小心他还有同伙埋伏。”
“怕他做甚又不是固本境巅峰,咱们先缠住他。”
“这蛮子三番两次前来捣乱,须得斩杀他,给部族兄弟们报仇。”
远处传来安学伦猖狂嚣张的大笑,“就凭你们三头蠢物,也想缠住老子哈哈,老子要来就来,想走就走,闯你们什么疯狗部族,如入无人之境,来啊,老子在前头埋伏了三千兄弟,你们身上的斤头,还不够一人一口咬的。有种来追老子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有本事你停下来与老子单挑,他们绝不插手。”
“狗贼蛮子,敢辱我狼戎部,爷爷与你不死不休。”
四条身影如走马灯般纠缠交手,口中污言秽语,不停对骂。
出现在常思过的视野中,当先袍服破烂的痩长身影,正是安学伦,他左冲右突,避免被三人合围同时攻击,看着颇为狼狈,身上还多添了几道伤口,袍服更加破败。
为了诱敌,他真是拼了,连实力都收敛几分。
也就数息,四人乒乒乓乓旋风般冲到近处。
常思过很轻柔地贴着雪地斜竖起猎弓,无声搭箭拉弦,有人突然发现前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