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吴太史即是奉了天子之命前来公干,在下身为朐县令,更应竭尽全力为吴太史安顿好一切,如此才对得起天子赐予的印绶与官职,否则那便是在下的失职。”
邴立当即坚持说道。
“邴县令,此次随军官兵共有百余人,并且暂时还无法确定停留多久”
吴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情况说得明白一些。
“”
邴立闻言顿时没了声音,神色之中尽是尴尬与窘迫之色,这虽然不算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但这百余人的食宿,也的确不是他这個县令负担得起的。
若是放在盛世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宋朝不是有这么句话么,叫做“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句话便可体现出,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县府油水也照样不会少,区区百余人的食宿,县令从牙缝里面扣一些出来,便能够将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
但乱世可就不同了。
尤其是这种先经历了过黄巾之乱,而后又在一些军阀手中辗转过的偏远县城,无论是劳动力与物资基本上能被榨出来的都已经被榨干,有些地方的县府更是早就变成了摆设,里面杵着个县令也同样只是摆设,同样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现在的朐县基本就是类似的情况。
来的时候吴良已经有所了解,路边那大片大片荒废了许久的耕地便是最好的证明,这地方的生产活动基本已经停摆了。
“可否请邴县令为我介绍一下朐县目前的情况。”
吴良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向了他处。
邴立叹了口气,无力的摇头说道“唉,不瞒吴太史,如今的朐县仍有顽疾无法解决,因此县内百姓要么逃难去了他处,要么随波逐流做了贼人,而我这县令对此却无能为力,实在愧对天子之恩呐。”
“邴县令所知的顽疾是”
吴良追问道。
“便是盘踞于田横岛上的黄巾贼。”
邴立答道,“如今岛上贼人已经过千,时常率众跨海而来烧杀抢掠,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当年陶谦还是徐州牧时,便无暇顾及这伙贼人,使得他们日益壮大,如今徐州已为曹孟德所得,依旧对这伙贼人视而不见,他们自然更加无所顾忌,再如此下去,在下也只能引咎辞职逃往他处,否则迟早要被这伙贼人杀死。”
田横岛
此岛也叫作郁洲山,乃是山海经中的十州之一,只不过是一座小岛罢了。
只因秦末时与陈胜、吴广同一时间起义的齐王“田横”在刘邦得了天下之后,不愿称臣于汉,于是便率领五百门客逃到了这座岛上,此岛便有了“田横岛”的说法。
后来刘邦派人前来招抚,田横被迫乘船离岛前往雒阳,结果在距洛阳三十里地的偃师首阳山自杀这自杀很有疑点,极有可能是那种身上、甚至是背后被捅了三十多刀的自杀。
随后田横的五百名门客听到他自杀消息,亦是集体自尽追随主人而去。
不过“田横岛”的说法,应该也就在徐州一带的民间还有,大汉朝廷则一直沿用的还是秦朝时的名字,将其唤作“郁洲山”,又或是“郁州”。
而在后世,“郁洲山”或是“田横岛”则已经不复存在。
据吴良所知,应该是在后世的康熙四十年,也就是公元1701年,自“开黄坝新河,分黄经五河、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