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害怕,此人死不瞑目,便是我害的,我还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教他吃下这果实,如此便也不会害了他,但直到这個时候,我仍然舍不得将这果实丢弃,竟丢下那具尸首战战兢兢的抛出了山。”
“如此过了难以入眠的一夜,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人,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看到他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心中便充满了不安与悔恨。”
“于是第二日天不亮,我便带上农具早早出了城。”
“是我害了他,我总归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再不济也不能教他曝尸荒野,好歹令他入土为安,如此我亦可安心一些。”
“可等我到了地方,前前后后寻了个遍,却再也寻不得那人的尸首了。”
“难道是被什么野兽吃了不成可是在他昨日死去的地方,一丁点野兽撕咬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亦是没有留下任何残渣,我心知这一代少有大型野兽出没,而这么大一个人的尸首,自是绝没有什么野兽能够将其完整拖走,因此基本可以排除这种情况。”
“可若非如此”
“那时除了通往温泉的一条小路,就连通往山上那座太一祠的道路都已经荒废已久,基本不会有当地人会到来这个地方,况且若是真有人见着这具面容渗人的尸首,只怕也断然不敢轻易触碰,只会吓得屁滚尿流,因此我觉得这种可能也并不大。”
“虽然我百思不得其解,但这具尸首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再后来,我回到城内也不曾听有人说起在山中发现过尸首的传闻,这件事虽然令我十分不安,但久而久之也就渐渐淡忘了。”
“不过那古怪的果实我却并未遗忘。”
“为了搞清楚那人吃下果实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后来他的尸首莫名消失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又用那剩下的大半个果实做了许多次尝试。”
“我当然不敢再教人去食用,后来用的都是从田间捉来的田鼠。”
“大部分田鼠一旦食用了果实,亦是会像那人一般身子僵硬四处打滚,彼时力气也十分巨大,一把便能将我用来关住它们的木箱抓出一道半指来深的口子,有次我还特意在田鼠服下果实之后放入了一只猫,结果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猫竟被田鼠抓的遍体鳞伤,甚至有的伤口深可见骨,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没多久便一命呜呼。”
“而与那人截然不同的是,那人最后只是七窍流血而死,而这些田鼠最多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会爆体而亡,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飞溅的内脏、残肢与皮毛,好不血腥。”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的田鼠斗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还是有一只田鼠活了下来。”
“这只田鼠起初与其他的田鼠并没有两样,只是到了最后却并未爆体而亡,而是像此前那人一样七窍流血没有了生机。”
“我心中的倍感疑惑,于是便没有立刻将它处理掉,而是继续将它留在木箱中关着,观察它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如此或许便有可能解开那人的尸首莫名消失的原因。”
“结果过了几个时辰之后,我忽然听到那木箱之中有了动静,赶忙跑去看时,却见那田鼠非但重新活了过来,竟还将我那木箱刨开了一个大口子,已经从里面逃了出来,我欲上前将其捉住,怎料它主动向我窜来,隔着布鞋便对我刨了一爪子,我一时吃痛站立不稳,而它却已经借机跑出门外,从此不见了踪迹。”
说到此处。
胡昭终于停顿下来,而后坐在地上慢慢将脚上的鞋子脱下,又将布袜也解了下来,将右脚展示给吴良查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