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他去巴蜀剿匪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十万伪齐军屯兵渭河南岸,随时可以攻打大散关,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自己去巴蜀剿匪,让傅选出任大散关主将,这合适吗
更让吴阶心中愤懑的是,去巴蜀剿匪竟然没有一兵一卒,让自己去巴蜀招募两万人,实际上就是变相剥夺了自己的军权,而把军权交给傅选。
吴阶在大街上沉思了片刻,随即催马向兴元府府衙而去。
“哟是哪阵风把老吴吹到我这里来了”知府刘子羽大笑着迎了出来。
吴阶苦笑一声道“这阵风太大了,你这里只是路过,马上就把我吹去巴蜀。”
刘子羽微微一怔,“晋卿老弟这话从何说起”
“进去说吧口渴了,先给我倒碗凉茶来。”
刘子羽连忙把吴阶请进内堂坐下,又让随从上茶,片刻,两名随从送茶进来。
吴阶喝了几口凉茶,这才叹口气,把今天和朱胜非见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刘子羽顿时大惊失色,在这个关键时刻,朱胜非竟然把吴阶军权剥夺了,让傅选去守大散关,那个混蛋可是有通金的嫌疑啊
“他这是干什么你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吴阶沉吟一下道“估计和前段时间商议成立军情所之事有关系。”
朱胜非要效仿张浚成立军情所,要时时刻刻掌握军情动向,指挥前敌作战,朱胜非是宣抚使,他提这个要求无可厚非,吴阶也完全同意。
但在军权的细节问题上,他们出现了巨大分歧,那就是朱胜非不肯放权,前敌指挥权必须由他掌握,所有的部署作战决策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朱胜非的要求过份吗在宋朝,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份,文官掌握军权就是这个意思,武将只负责在战场上打仗,但具体怎么打野战还是攻城战,还有需要调动多少兵力等等都是文官来决定。
打个比方,假如某天大散关守不住了,吴阶急着要调仙人关的军队来支援,对不起,吴阶必须先打报告申请,等朱胜非批准同意以后,仙人关的军队才能动,假如援军来得太晚,大散关已被攻占,那责任也是吴阶的,和朱胜非没有关系。
张浚刚开始也是这样,富平之战完全就是由他决策并指挥部署的,根本不听将领们的劝说,导致最后惨败,二十万军队被击溃,伤亡过半。
张浚也是吃了这个大亏以后,才勉强把战时指挥权力移交给吴阶。
而朱胜非现在还没有吃大亏呢他怎么可能让权
所以他一口否决了移交战时指挥权这种看似荒唐的做法,他要求吴阶时刻派人骑快马来南郑县向自己请示汇报,然后由自己来决定怎么打仗,怎么调兵。
吴阶当然也知道朱胜非不是张浚,不可能再按照张浚那一套来实施,他便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希望朱胜非在战时坐镇大散关
第二,如果朱胜非实在不肯坐镇大散关也可以,军情所设在大散关,然后通过信鹰往来。
第三,请朱胜非给予自己一定的战时紧急处置权。
这三个条件朱胜非全部否决,也导致了建立军情所之事不欢而散,令朱胜非恼火万分。
刘子羽叹口气道“这个朱胜非在朝廷就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刚愎自用,他怎么可能接受你的条件你还是先答应他吧总比被剥夺军权去巴蜀赋闲要好。”
吴阶摇摇头,“若答应他,我就要成为丢失大散关的罪人了,我宁可赋闲,也不担这个罪责”
就在这时,外面有随从疾奔而来,在堂下禀报道“宣抚使请刘知府立刻去宣抚使官衙,有急事相商,如果吴都统在这里,也请一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