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眼皮轻眨了下,这个借口真好,可惜不能用,他道“我路过,正好看见你的车进去,我好奇跟进来看看怎么了法律规定我不能来这儿吗”
贺绛骤然想起小北说的,商景曾看过钢琴,那家琴行就在对面不远。商景音乐系毕业,回国找工作,想买乐器很正常。
但是看见他就跟进来不正常。
商景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还想玩“我可以陪你谈恋爱但我不喜欢你”这一套
恋爱这玩意儿,他体验过一次就不稀罕了。
贺绛不想再猜,他承认自己被商景的小动作逼得有些不上不下的恼火,开诚布公地问“商景,你喜欢我吗”
“啊”商景猝不及防被问住了,微张着嘴巴合不上。
他以前喜欢贺绛喜欢得毫无自尊,但现在大彻大悟不舔了,喜欢也随着记忆一起丢失。虽然舔狗属性偶尔作祟,但整体上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商景抿了抿唇,他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说喜欢
可是医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商景总怀疑自己撒谎会变舔狗。
“我”
贺绛自嘲地笑了笑,还用得着等商景的答案吗,这反应跟三年前一样。
贺绛换了话题“你想买钢琴”
商景顺坡下驴“想啊,你要给我买一台吗”
他那天回去之后有点后悔,应该先买台钢琴放在家里练练,三天不练手生,这可是他离婚后的谋生手段。
可是不知怎么,跟助理小北在一起,商景总不好意思让他报销,怪怪的。但是当贺绛问他想不想要钢琴时,他就很想要。
明明都是贺绛的钱啊
商景想了想,灵光一闪找到原因,助理买单像被包养的,贺绛亲自问,才像送老婆的原来他的思想境界又提高了。
贺绛轻笑了一声,道“凭什么送你”
商景不假思索“为什么不买了啊因为我刚才走神了吗我当然喜欢你了”
商景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严重性,像贺绛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肯定不允许贤惠的娇妻有自己的主意,于是不太熟练地补充,“老公。”
贺绛手指攥了攥“你现在倒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现在是为了一台钢琴,以前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他都不好意思再提起的理由,时不时地讨好他。
他上当过,差点又上了第二次当。
杨钺问他为什么分手,原因太可笑,贺绛说不出来,他也不想以后再次分手时,只能三言两语地表示“他伤一好就连夜推着钢琴走了”。
商景的脑袋上只剩两道创口贴,像是日历翻到了最后一天,露出发黄的底页,再翻一翻,除旧迎新。
贺绛余光在创口贴上扫过,狠下心问“什么时候搬出去”
商景完全愣住,蓦地想起失忆后他们第一次相见,也是在医院,他耍赖跟着贺绛回家。
如今半个月过去,在四面白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贺绛终于想要扔下他了。
他垂头看着干净的地板,有点不知所措,他还没有收集很多隐婚资料,还没有认识能曝光的媒体,还没有赚够钱租房子
脑子还没治好,不知道去哪。
被人直白地问什么时候搬,纵然对方是个可恶的渣男,商景依然觉得难堪,没有作天作地的劲儿了,只能哽着一口气道“不搬。”
贺绛听出了一点鼻音,一低头看见地上多了两滴沉重的水花,像一场冰霜肆虐过他的心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