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个赌约如同一根针, 将隐藏在内心的隔阂全都挑破,那点温情也就此消散。
宗昙站在残破的檐角下,身上盖着一层浓郁如墨的阴影“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那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游戏内核融入身体的一瞬间是如此温暖, 殷长夏双眸都被一层雾色染湿。
殷长夏从没能想到,自己成为a级玩家的第二个游戏内核,竟然是由纪今棠所化。
那代表着他的过去。
心脏被细密的针给刺痛,他忽而有些自责,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到这一步。
周迎一定还有事情没交代出来
宗昙“”
不像。
正因为如此, 他才会沉默。
四周已经恢复了原状,被佛像毁坏的建筑物,荒草丛生的街道。不同的是他们站立于一座阴森的古宅之中,牌匾上书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体
许府。
这是手艺人被屠杀满门的家。
看来终于找到了。
殷长夏再度迈开了脚步, 走过了人生中最最漫长的距离。
光是这么走来,已经令他浑身虚软,再无半点力气。
渐渐的, 他和宗昙的距离已经不足三步。
两人互相凝视着彼此, 殷长夏毫无保留的撞上宗昙的目光, 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想应下赌约吗”
宗昙目光宛如深潭,他知道殷长夏这几步的重量。
支配
他并不喜欢这两个字眼。
不过宗昙期待这场胜负已久, 却是被殷长夏主动提及。
宗昙“你应该知道, 我在胜负欲上毫不退让。”
在意便要争抢,乃至对方失去一切反抗的力气, 这便是他的处世方法。
殷长夏不再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当然。”
旁边的郑玄海急了,终于道出了憋了已久的话“这个赌约根本就不对等”
殷长夏付出了所有,而仅仅要求宗昙回去。
郑玄海根本没想到殷长夏会这样鲁莽,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的, 坑人的时候还蔫儿坏, 从不需要担心吃亏。
然而偏偏是这种时候,他身体虚弱、体力丧失、胜率极低的情况下,竟然对立场不同的宗昙没有任何的算计。
宗昙轻笑了一声“听到了吧他在为你鸣不平。”
也真是奇怪,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不会给自己留后招
殷长夏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或许还有几分落寞。
纪今棠的事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如今则更想全力以赴,不愿意再留下那些后悔和苦涩。
殷长夏“所以,你想和我对赌吗”
宗昙表情沉冷,浑身都如同无法被融化的冰棱。
看来殷长夏是来真的了。
“输了就会一无所有,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宗昙眯起眼,仿佛猫儿戏谑着老鼠一样,“你不害怕”
游戏、朋友、未来、阳寿,如此沉甸甸的重量。
这便是支配。
殷长夏“当然怕。”
宗昙“”
他分明知道那句话的重量,却还是以此为交换,向他提出了赌约
宗昙“你应该明白,我就算回来,那些隔阂也不会减少。”
“你想说这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