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是个拈轻怕重的人来着。
凌迟灯静静地烧, 谢濋身上能感觉到疼的地方已经都燃尽了, 骨架与焦糊的躯体之外, 只剩下属于升灵修士的真元、神识与经脉雪狼那时候好像经脉也是可以烧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修士的经脉就像炉中废渣一样, 污糟糟地残留下来,等火灭了,就会随真元一起,永远冻结在这里。
“你、你既然猜出我在哪了”谢濋一张符咒打出去, 又一片铭文露出来, “劳驾问问我死活好吗”
奚平反问“您不是都出了北绝山口了”
那不就是扛着炸药包砸阎王门去的
谢濋骂了一声“小王八蛋”, 同时拼尽全力将最后一片铭文擦了出来,眼前一黑。紧接着, 谢濋意识到, 油尽灯枯的不是他, 是凌迟灯。
灯灭了。
灯火一灭, 他的真元立刻开始凝滞, 谢濋艰难地抬起头, 透过无间镜,他看见周楹擦出一片雾气想写点什么, 近乎透明的手指悬了好一会儿, 又不知如何落笔似的缩了回去, 冲他微微点头。
谢濋撑住了自己,跪在地上,一边画着一个冷门的法阵,一边对奚平说道“北绝阵山外有一套铭文,你知道吗”
奚平张了张嘴,呼吸急促了起来,方才到了嘴边的话一时忘了,他全神贯注地听着谢濋嘶哑疲惫的声音。
“这是绝地,没人带路,莽莽雪原中找到这里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是无处不可去的月满圣人。月满以下,没有心剑护持,神识会迷失在北绝阵,就算有人领着你走最短的路,也坚持不到此地。如今的灵山脚下,不会出新的月满。至于心剑昆仑千年剑派,只出了一个祝兰泽,想等下一个下一个我师父这样的人物,你们也许还要一千年,也许根本等不到。这剑,他只传了我一人,因你爹死赖在红尘里不肯走,我也没收到亲传弟子,雪狼那狗屎一样的软剑只是学了个形,所以这一脉算是失传了。”
这是遗言奚平喉咙微动,以其最大的耐心忍住了没催促。
“失传啦我师父的道心不可能传下去了,至于我”谢濋看了一眼无间镜中的自己,他灵台处的铭文开始逐个离体,消散在半空。
周楹那没心没肝的玩意,为了让他把活干完,几次打断他深究,但人的思绪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谢濋虽然快被冻傻了,反应比平时慢了不少,真相仍仿佛是滴在纸上的油,一点一点地渗了过来。
他抽出最后还能动的真元,将法阵画完,灵线像被活埋的人从棺材板上挠出来的痕迹。
“意思是,小鬼,还有一会儿,老子就要折在这了,不会再有活人过来。当今世上,也没有人能得到这一套铭文我可以将它完全拓下来,你三哥问,你想不想要”
奚平瞳孔放大,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一句“那等什么”差点脱口而出。
整个灵山体系,都是构建在那一套铭文上的,那就是现存的“天规”,得到了那套铭文,他就扼住了灵山咽喉,自此山川地脉、日月星辰都在他股掌中。
他可以随心所欲,成为世上唯一的“真神”,再不用受制于任何人,不用怕任何宵小暗算。
“我当”
可就在这时,转生木里,魏诚响刚好插了句话进来。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原理,但这居然真能行,真有你的嘶”魏诚响筋疲力尽地仰头靠在船舱上,用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