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对一切让他想起灵相黵面的东西深恶痛绝。
王格罗宝好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一偏头就能闻出别人心里想什么,好脾气地点头道“我的错,你我这样,确实有点一厢情愿。不如这样吧,你我旁敲侧击,问问西王母殿下的想法看她是选屈从本能,还是逆天往前一步”
“你打算怎么开口”余尝凉凉地问道,“说我们往你影子里下了含沙射影,偷看你入定,还有个旁观者清的小小建议送给你我说王格兄,你明天早膳是不是想吃毒瘴馅的烧饼”
王格罗宝笑道“我们为什么要亲自说”
姚启挺幸运,用陆吾面具假扮的侍卫跟他本人还挺像,都是溜边话少、恨不能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款式。而且不料西王母也喜静,这种影子一样的人合她眼缘,姚启每天就值守在西王母院外,比常钧离得近。
虽然大邪祟们密谈的时候不会让侍卫听见,但朝夕相伴,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
但子明兄这一辈子,走运的时候实在不太多,比如这天,黄历上写的大概就是“不宜早到”。
姚启提早一刻跟同僚换岗,刚站定,正好赶上照例拜访的王格罗宝出来。这位蜀人高手热情有礼,从不像其他升灵一样眼高于顶,西王母手下的侍卫们都喜欢跟他打招呼。唯独姚启,看见这修蜜混血就汗毛倒竖。脊梁骨旗杆似的戳在后背,他僵硬地跟另一位同僚一起恭送客人,许是姚启同手同脚的姿势很特别,王格罗宝还多看了他一眼。
姚启被他亲切一笑激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下巴颏戳到了胸口上,没注意王格罗宝走过之后,他与另一位守门侍卫的影子水波一样,边缘处微微荡漾了起来。
王格罗宝一走,西王母的房门院门就全自动关上了,应付大邪祟一定很心累,她每次见完人都得入定调息,在这方面姚启甚有同感。
但她入定时间越来越短,结束时还会有不太稳的灵气溢出通常只有刚入门的小弟子入定时不小心睡着,惊醒后才有这种灵气波动。
西王母这种修为,按理说不应该,她遇到什么难处了
姚启心想想必“天谕”也不是那么好接的,她身负复国重任,也是压得举步维艰,修行本来就是逆水行舟啊。
可这念头刚一闪,姚启自己就是一愣,拍了拍自己脑门“我想什么呢”
余尝才刚试着将一个念头植入这对小侍卫脑子里,其中一个人就差点挣脱了含沙射影,不由得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姚启身上。
这小子有什么古怪
被含沙射影笼罩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子植入不属于自己的念头,再将心里所想说出来给影子里的大邪祟听见。
余尝立刻又给了姚启灌了一个念头她想以升灵身修为获得别家蝉蜕才摸得到的灵山权柄,肯定是得受罪的,没点“无我”的勇气可担不起。
这念头还没落稳,姚启又一激灵,心道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姚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脑子里转的一定是宛语。幸亏他和常钧南阖语都不灵光,连猜再蒙地听还倒罢了,让他们流利地说可太难为人了,因此逼着镀月峰给陆吾面具做了特殊的改良只要戴上,不管这俩冒牌货本身说的是什么语,别人会在明白他们意思的同时,自动听成本尊的语言和口音。
只是两条如果姚启说宛语,听话的人得恰好能理解宛语,而且没种语言都有特殊的表意,没法百分之百匹配的遣词用句听起来会有种古怪的错位感。所以戴这种陆吾面具,得尽可能少说话。
如果此时使含沙射影的是南阖人,姚启那些无意识的话三两句就会被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