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余尝解了他的围。
余尝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太岁星君,南海匆匆一叙,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别来无恙啊。”
奚平用自己把赵檎丹和余尝隔开,背在身后的手隐晦地冲她打了个手势,随即笑道 “托福,托福。”
赵檎丹会意,没动声色,同时忍不住多看了太岁两眼太岁今天十分古怪,不像平时那么深沉,说话声音都略微高了半个调。陶县里灵相面具会失效,他每次出来见人,都会一丝不苟地把妆做好,今天却只是敷衍地往脸上扣了个粗制滥造的面具灯节上小孩玩的那种狐狸脸。
喝多了似的。
余尝听见“托福”俩字,眼珠又红了一个度“星君之前借了我一件东西,南海上说要还我,不知作不作数”
奚平满口答应“作”
说完一屁股坐下,一点也没有把去伪存真书拿出来的意思,余尝跟那张歪瓜裂枣的大狐狸脸大眼瞪小眼半天,温文尔雅的笑容都差点没维持住,忍无可忍道“我本命法器呢”
奚平抓了一把瓜子“上回说了要还你,没说什么时候还啊。余尝兄,你不是正好有事找我么,要不咱俩先聊聊看,没准你能答应再租借给我一阵子呢。”
余尝“”
这大邪祟用鸽血染过一般的视线盯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没料到,那位门下,竟还能教出太岁兄你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才。”
赵檎丹在旁边听着,心道“那位”门下玄隐内门哪位长老怎么这邪祟都知道太岁师承了
“惭愧,”奚平坦坦荡荡地笑道,“在下在不要脸这一道上完全是自学成才。”
余尝跟他话不投机,干脆也不试探了,直白地说道“你先在南海破坏秘境出世,引诱无心莲对金平出手,名正言顺地控制住了玄隐山,本来是一步绝佳的好棋。此事本来可以徐徐图之,奈何你宛吃里扒外的人太多,消息走漏了风声,连我都知道了,太岁,你们打算怎么办“
大邪祟以己度人,奚平也不同他掰扯,只好整以暇道“您给指条明路”
“悬无眼下是三岳唯一的蝉蜕,此人修为之高,不用我多说三岳除项荣之外没人能压制。他之前被三岳驱逐,以至于重伤难愈,境界跌落,凭我等尚能与他周旋。但一旦三岳将他认回去,补上受损真元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而仙山一旦被他夺去,三岳便又和以前一样,一家独大固若金汤了。这些年趁项家失势冒头的各地头蛇们落不了好,因此准备最后搏一把,趁悬无没有完全别三岳接纳,中座和西座仍在胶着,就此反了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奚平“谁们”
余尝静静地同他对视着,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这些违逆本心,被权贵豢养,狗一样任凭驱使的供奉,我们这些不得自由的人。”
奚平“你们想暗中取下黵面,先随三岳各地头蛇造反,等扳倒了悬无,再反咬主人一口。”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凭什么那些废物要千秋万代地做我们头上的天”余尝轻声道,“难道三岳主峰的巍峨仙宫中不该换人那么令师”
奚平狐狸面具下笑盈盈翘起的嘴角倏地拉平“余兄慎言,再提我师尊一句,你的本命法器恐怕性命不保。”
余尝从善如流地岔开话音“你们虽然控制住了玄隐山,把持了南宛这风水宝地,只是百年后没有灵山了,又当如何我可以签血契书不是与你,是与蝉蜕大能签,血契书上他压制我一个大境界,条款如何解释全不由我,我想钻空子都不行事成之后,楚宛两国永结盟约,共进退不相犯,三岳仙山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