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算没什么,大概也就是觉得哪飘来块云彩带起了冷风,眼睛一闭一睁过一天。今天是叫“六月”还是“七月”,不影响大伙一日两餐吃什么。
可那些正好卡在“生死”线上的人就懵了。
将死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一应日常物品都在原位, 有居所的,被窝里都还有个人形痕迹,唯独人没了。
将生之人毫无准备地摔进人间临盆的妇人一觉醒来,孩子不知怎么出来了, 连眼都睁开了, 正好能跟他们的娘大眼瞪小眼
而对于玄门来说,日子就太重要了。
天地宇宙一时一霎都会影响人间灵气,人的灵相都跟生辰八字关系很大。丹药、仙器等何时何地出炉都有严格限制,绝不能错乱, 一些特殊的铭文甚至要随日期微调, 所以大多数人会随身带“历牌”。
徐汝成不敢在麒麟卫和三岳内门高手眼皮底下打坐入定的半仙,只好跟凡人一样蒙头睡觉一睁眼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没等他醒过盹来,耳边就传来太岁幽幽的声音“我刚才在想, 是不是得请个九天神雷来才能把您劈醒。可以啊徐大宝, 金刚钻都没你这觉结实。”
徐汝成舌头还没顺直,含糊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傻宝儿, 看一眼你历牌吧。”
徐汝成茫然地顺着他的话一抬头, 见那本该是“六月十六”的历牌上赫然写着“七月初七”
徐汝成“”
这历牌吃错什么药了
“前辈”
“嘘, 闭嘴”
他刚要说话,就被太岁喝止了,只见一个陆吾的同僚近乎衣冠不整地闯进他卧房“你历牌咦,你刚才在说话吗”
徐汝成激灵一下,彻底醒了等等,外人不是听不见他和太岁说话吗
好在同僚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历牌上“你这里也是七月初七。”
“怎么”
“仙宫中没该续灵石的法阵有小一半因灵石耗尽死了,还有不少铭文无端损毁,蛇王豢养的灵兽有几头无故消失,后院青矿培育的鹊桥花昨天还没长骨朵,今天花多得人起鸡皮疙瘩那玩意七夕当天才开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无缘无故丢了二十天”
徐汝成跟同僚面面相觑片刻,突然叫了声“不好”,掀开被子就跑。
宝单七月初七,那不是秋杀要露面的时间吗
陆吾、麒麟卫甚至三岳内门来的高手,谁也没见过这等阵仗,措手不及,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太岁其实才是最早注意到异状的不是通过看历牌。
他捡回遗留在徐汝成络子上的神识后,才想起自己曾经是个人,随着记忆一起来的,还有种奇怪的压抑感他的本体在某个绝密之地,无法违抗的规则束缚着他,似乎要抹杀他的存在,除了有因果纠缠的人,任何人无法提起他。
可就在刚刚,那种压抑的束缚感消失了。
那感觉很难形容,不是束缚他的力量不在了,是他和遥远的本体之间断了联系,他没着没落起来,却也在一定范围里“自由”了。
他逃出来的神识一部分在蛇王手上的神像上,一部分在阿花的遗物也就是那条络子上,所以原本他只有这两个地方能去。
除此以外,太岁的神识一直只能在活人身上流转人们信太岁,拿着神牌跟他嘀咕的时候,会将太岁的神识吸到自己身上,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