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
阿响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她的命运,像被洪流冲垮了巢穴的蚂蚁,一路往无底的深渊滑落。她忍不住抓着那根不怀好意的蛛丝,贪婪又徒劳地逆着时光往上爬。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醒醒魏诚响”
阿响瞳孔几乎收缩成了针尖那么大,虚伪的蛛丝破裂,她滚回了深潭之下。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恨上了那个再度砸烂了她虚假安慰的声音。
下一刻,她理智回笼,看见一辆镀月金车朝她飞驰而来
奚平本来没想出声只要他装死装得够瓷实,阿响就是个毫无特异的凡人,身上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就算那刷了漆的大白脸看上她年轻的身体,想把她拐走卖了或是自己图谋不轨,那也得先把她弄到隐蔽的地方,奚平暗中盯着她的位置,可以让天机阁帮忙捞。
谁知那大白脸贱出了花样,用摄魂之术把阿响领到了厂区后面的运河大道上。
一伙明显喝多了的败家子正在那跑镀月金车,眼看铁怪物风驰电掣而来,阿响在摄魂术的控制下突然跑到了大道中间
奚平不出声也得出声了。
电光石火间,阿响猛地往前扑了出去,感觉厉风刮擦着她的后背而过。车里大声的笑骂飘出来,阿响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沾满了风尘的靴子停在她面前,一只白得发惨的手抬起她的头。
“果然,”白脸男人盯住阿响,直接将手伸进她衣服里,搜出了那块转生木牌,“我就知道您在,太岁星君。老朋友来了,怎么能避而不见呢”
奚平“”
这语气听着可不像老朋友。
接着,那白脸男人一把将转生木从阿响脖子上拽了下来,扣进了一个写满铭文的小盒里,奚平眼前一黑,看不见阿响那边什么情况了。
奚平倏地睁开眼。
支修手指一捻,一张字条在他指尖碎成一把光,飞往金平方向“我通知你庞师兄了是邪祟余孽”
“不像,来者不善,我看像债主。”奚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发里都是碎冰渣,“师父啊,您快给我算算,我是天生还债命吗一个个人走了,都把债留给我,大姑娘的债要我还,糟老头子的债也要我还,凭什么”
“确实,”支将军深以为然地叹了口气,拍拍奚平的狗头,“谁让你是讨债鬼托生呢。”
奚平“”
支修龙飞凤舞地在雪地上划下“魏诚响”三个字,用照庭点了点,雪地旁边浮起小字东南
后面的字没出来,雪地上突然浮起一个铭文字,将雪地上的字炸没了
支修缓缓地皱起眉“不得窥探这是二等铭文。”
各大仙门往凡间下放的最高规制铭文是“三等”,保护重地要人足够了,再往上没必要。
二等铭文太危险,成文难不说,一旦成文,一小段就几乎能将一个普通的筑基高手抽干,得升灵亲自出手。
相应的,二等铭文的影响也是升灵级的。如果支修此时人在金平,还能仗着剑修的锋锐无双强行突破,眼下却是鞭长莫及了。
与此同时,接到支修传信的庞戬带人赶到了南郊,只看见一辆撞在树上四脚朝天的镀月金车,放出去的因果兽到处闻了一圈,困惑地追起了自己的尾巴。
阿响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她眼睛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老泥,”白脸男人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人带回来了。”
阿响一激灵,紧接着,一样东西砸到她身上,她手忙脚乱地接住,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