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刨地的动作格外沉重,像架随时要锈住的机器。
“嘿,老头儿,歇会儿吧。”奚平随手从兜里摸出颗碎银,伸手一弹,丢进了六爷的小院里,“打听个事,今天有人来吗”
六爷盯着那落到脚下的银珠子,动作一顿,迟缓地点了下头。
奚平“一个大姑娘,赶车的是个罗锅对吧走了吗”
“嗯,”六爷可能是老糊涂了,说话费劲,“嗯”完半天,才又蹦出俩字,“没走。”
“行哎对了,你知道他们来拜祭谁吗”
守墓老人耳背,奚平问了两遍,他都没听见,只沉迷刨地。
“啧,老东西。”奚平没了耐心,眼看天晚了,便不再跟老人废话,催马进了树林。
说来也怪,他的马方才还百般不愿意进树林,这会儿却不用主人催,缰绳一松,它就撒丫子飞奔了进去。
雾越来越浓了,蹿进林中的一人一马很快不见了踪影,像被那雾气吞了。
接着,浓雾从树林里溢出来,环绕过守墓人的小屋。
孤独的守墓人用耙子敲着腥味扑鼻的泥土,“啪”一声,他脸上什么东西掉进了土坑里,落在土里滚了出去
不是汗珠,是一颗浑浊的眼珠。
老人依旧一下一下挥着耙子,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