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陆公子,陆公子”
北葛子晋诧异的呼唤让陆净回过神。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摸了摸腰间的药囊,就想寻气息找去,却愕然发现,师巫洛那一道森然可怖的气息爆发得极快,又瞬息不见,眼下竟然在整座梅城消失了。
“我操”
陆净直接爆了个粗口。
他大爷的连个气息踪迹都没有,他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在整座梅城近百万人中一下子就精准地找出师巫洛在哪
他又不是仇薄灯
骂了两句,陆净也顾不上再同北葛子晋唠叨什么,一掀衣摆,当即就匆匆迈步,一边给不渡和尚传讯,一边火急火燎开始找人。
“熏雪茶蜜渍梅花红山楂”
“卖炮竹窜天响正月里听个敞亮”“画寒梅图冬至里的寒梅图辟花儿的垂花儿的,还有临石崖的”
“”
在梅城,请龙剪和吃汤圆都是冬至早上时的习俗,无外乎图个吉利的好彩头。在照顾好家里的古梅,也吃过暖乎乎的汤圆后,梅城的人们就该开始继续一天的生活。叫卖的叫卖,干活的干活,这样的忙碌要一直持续到年底。年关到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六七天真正休息的时候。
至到除夕,这段日子是备年关的时间,也是梅城西区商肆最热闹的时间。来来往往的旅客游人从这里买走各种各样的风物特产,大到三四丈高的梅花雕,小到指甲盖大的梅花糕。面向家境较差的城民和走荒人的酒水饯果铺子生意同样红火。
“走路看路唉扁担不长眼啊”
一个挑货的布贩正准备弯腰放担,恰巧有人打面前经过。
他险险地止住差点滑落的筐,一边抱怨,一边抬头。
“啊”
布贩突然尖叫一声,连人带筐,一起跌倒在地上,五颜六色的布轴顿时滚了出来。
旁边正在整理木架的伙伴就转头问他怎么回事,踩到雪打滑了么
“他、他、他”
布贩磕磕巴巴地抬手,指着已经向前走出一段距离的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同伴诧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道穿暗红衣裳的冷僻背影。街道很热闹,人群来来往往,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似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一位穿暗红衣的年轻人,使得他的周围空出一片空间。
“哈哈哈哈,”同伴不以为意,拍着布贩的肩膀大笑,“十有八九,是个剑修啦剑修都这样子,脾气差,不好惹稍微躲远点就行了。”
“不不是”
布贩结结巴巴想解释什么。
刚刚
刚刚过去的那名穿暗红衣服的年轻人生得虽然俊美,但苍白得根本不像活人更重要的是,他经过的时候,布贩恍惚间只觉得血色弥漫整个世界,一种猎物面对随时会吞噬自己的怪物的恐惧凭空而生。
血。
肉。
到处都是活人,到处都是唾手可得的新鲜血肉。
血衣被压抑成暗沉的深红,除去过分苍白外,与常人没有太多区别的恶鬼抱着单薄昏沉的少年在束缚自己的人陷入昏迷后,本该大肆屠,反噬神君的恶鬼一步一步,艰难地,挣扎着,护着一个人走出胡同,穿行在热闹的街巷。
若木灵傀也好,魔气凝体也罢,都寒冷如冰。
他没办法温暖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