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妄机宜断情,再也不得见他一面。”
她睫毛微颤。
昆山玉君又丢下一个玉盒,“延年丹,可保他一个月,这个月内,本座希望你好好想想,到底要用什么态度对待本座。本座三个条件胃口都不小,你最好尽快想清楚。记住,这次是你有求本座。”
他走出庖厨。
“父亲”
女儿们张着脖子,忍不往往里头去看。
方才声音都被隔绝了,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
“走罢。”
昆山玉君抻了抻衣衫,与妄机宜擦身而过。
“父亲,我、我们不等她了吗”
红四装作很不在意问了一句,又觉得自己态度太没出息,立即板起面孔,“我们可不能这样放过她”
昆山玉君眼皮一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某种警告。
“留不住的人,强留也无用。”
女儿们噤若寒蝉。
院落重新恢复了寂静,在角落里缩着的大鹅探出了个脑袋,摇摇晃晃朝着妄机宜走来,咬了一下他的袖子。日光将尘埃筛成一粒粒金砂,书生的衣摆染上淡金色,仿佛被镀上一层无悲无喜的佛身。
书生垂下眼睫,看向大鹅,唇角隐约牵动了一下。
“你也觉得我没用,是不是”
那漆黑的瞳孔被抹去了所有的情绪,干涸得只剩下了夕阳的残骸。那一抹残光溅落,零零碎碎浮动在他的眼眶里,昏暗而混沌。大鹅被他的凌厉死气惊到,尖叫地逃窜,结果一头撞到墙上,满头是血昏了过去。
妄机宜转身,进入了那个房间。
“吱呀”
他双手背在腰后,掌心交叠,将房门推了回去,落了栓。外边的光也从一束变成一缕,最后彻底吞没在他的身后。妄机宜的脸庞轮廓昏暗不清,他轻声地说,“红儿,你身上都是血,我烧水给你沐浴好不好”
不等绯红同意,他一边咳嗽,一边刷洗锅底,重新倒入井水,烧了满满一锅。
狭窄的柴房里很快冒出浓烟。
绯红起身,就要把门窗打开通风,妄机宜幽幽地说,“我吹不得风,一吹就会死。”
绯红的手顿了一下,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热水很快就烧好了,他弯下腰,又舀进了旁边闲置的浴桶里,白雾升腾间,沸水打湿了大半袖袍,手背的皮肤也被烫红,妄机宜浑不在意,他重复做着舀水的动作,就跟自虐似的,任凭一双手被烫得血红发胀。
“来,徒儿,为师伺候你沐浴。”
雾气当中,妄机宜还冲着绯红笑了一下。
绯红看了一眼浴桶,那是妄机宜平常泡澡用的,有时候亲自擦洗,宝贝得很。有一次客人上门,借住一晚,想要沐浴,看上了这个造型别致的桶,烧了一锅的热水,美滋滋想要泡一次药材澡,刚下水就被妄机宜轰了出去。
为了一只浴桶跟朋友断交,是这个绝世书生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绯红心道,我若真泡了他的浴桶,岂不是今夜就要横尸乱葬岗
绯红冷静地说,“师父,水太烫了,都能烫脱一层皮。”
隔着浓雾,妄机宜莫名笑了一下。
“那师父替你试一下水。”
“嘭”
他纵身跳了进去,水花四溅,白雾也被搅得支离破碎。
“师父”
绯红上前一步捞他,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