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厌没有躲开,他低低闷哼,额头碎发湿了,黑衬衣也粘有零星碎叶,一副可怜的样子。
唐董目瞪口呆。
他该不会被打死吧
绯红抽了纸巾替他拭擦,“烫吗疼吗”
“我没事”戚厌颈后发红,声音泛着一种破碎感,“你轻点,刚才的,还疼着呢。”
唐董“”
此时此刻,他应该在沙发底。
总比做公开处刑的狗好多了。
绯红则是从桌底下抽出一份文件,“有一个新城建设项目,唐董应该很感兴趣。”
你谈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唐董立刻精神抖擞翻看文件。
戚厌绷紧的弦松懈下来,绯红俯在他耳边轻道,“这下放心吧我找唐董真是来谈生意的,就是吓唬你,我怎么能不要你呢。还有,我是喜欢你鲜红欲滴的肌肤,但你不要为了勾引我,随便弄坏自己,太疼我也舍不得。”
戚厌惨白的脸颊涌上一抹嫣红。
唐董也老脸一红,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文件里,他听力为什么这么好,连人家小两口的私密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半年时间转瞬即过,戚厌的腿却一直没有好得起来,病情反反复复的。有一次绯红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疯狂捶打的声音,她跨进去一看,戚厌状若疯魔,拿书砸着自己的腿,嘴里还喃喃着,“不疼是吧有本事就一直废着”
绯红抽走他手里的书,斥责他,“你这样更不能好”
戚厌垂下头颅,睫毛镌着一圈阴影。
脆弱如琉璃。
“别多想。”
绯红扶住他肩膀,“时候到了,自然就好了。 ”
“那是什么时候”戚厌掐着膝盖,眼神隐隐透着绝望,“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医生说能康复是骗人吧我的腿没有希望,一辈子只能拄着拐杖了我是个废物废物”他情绪开始波动,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绯红压着他的腰腹,夺他嘴唇艳色。
那温度,像是经年香炉被打翻,露出了一抹燃烧的猩红,很烫,很呛。
戚厌又扑进了一片奇异又颓靡的香气中,混合着烟草与皮革,又像一段奶油的檀香,他的身体与意志被蚕食得昏昏沉沉,只听见她手镯在身后晃动的缠绵声响。被做昏之前,他听见她一句,“嫣嫣,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辈子养你。”
是假的吧
戚厌再次醒来,他趴着睡在白羽被里,有人已经给他清洗过了。就算经历了那么多次,戚厌还是会感到羞恼难堪。身上覆盖一层丝缎般的香气,是她的烙印。
戚厌抬手。
他怔住了。
左手中指被套了一枚戒指。
尺寸刚刚好。
绯红端着早餐进来,便看见男人肩膀印着斑驳牙印,他靠在床头,眼也不眨盯着手上的戒指。
“吃完饭再看。”
戚厌如梦初醒,他拧过头,艰难地说,“我们,要结婚了吗”
“对,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啊”
他神情恍惚。
“你要想结,一个月后也行。”绯红吻了吻他眼,“我都依你。”
她说得轻快,跑断了小秘书的两条腿,又是发喜帖,又是订酒席,以致于绯红一个月后再见到他,大为讶异,“你剪头发了怎么这么少”
秘书“”
可恶不脱发了不起啊发量多了不起啊要不是看在你给我发年终奖的份上
好吧,他也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