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爱丽丝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知道漂亮的校医老师给自己开了点药,糖衣五颜六色,温水送服没有半点恶心的苦味黏在她的舌根上。
后来校医又嘱咐她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儿。爱丽丝点点头,找了个空着的隔间,然后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爱丽丝睡得并不踏实,做了很多的梦。梦里有很多人的脸,出云的安娜的尊的多多良的但更多的都是一晃而过的人影,上一秒还叫得出名字,下一秒就会忽然忘了这个晃过的影子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怪陆离的影子终于散去了,它们离开时像是幕布般缓缓地向上升起,然后露出了幕布之后的那个人的样子。
不是出云、不是安娜、不是尊、不是多多良,更不是吠舞罗其他人。
“伏见”
那一直注视她的人在听见这声呼唤后倦怠地阖了阖眼。
他坐在窗边,没有回答爱丽丝的问题,重新睁开眼后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不冷漠也不尖锐,但也说不上有多欣赏又或是欣喜。随后他又挪开了视线,而循着这人视线的落点,爱丽丝看见了自己的发梢,正被他捻在拇指与食指之间,缓慢地摩挲着。
爱丽丝感觉自己可能是脑子病出问题了,再或者就是根本没有梦醒。
否则怎么解释这么暧昧的场景出现在她和伏见猿比古之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居然是伏见猿比古主动的。
梦吧
是梦吧
毕竟梦和现实,都是反着来的。
在努力加载并分析了一阵现状之后,爱丽丝又挤出了一点声音,低哑地问。
“你是梦里的伏见吗”
正将她的发梢缠上食指的青年手上顿了下,接着他望过来的眼睛像是在说
你是笨蛋吧
爱丽丝“”
到底是人的脑补太强大,还是自己实在是见过太多次伏见猿比古的这种眼神以至于在梦中都会出现,无论哪个理由爱丽丝都觉得又离谱又好笑又有点生气。
她生气了,惹她生气的人也别想好过从小就是这样的。
于是爱丽丝偏了偏头,毫不费力地便将自己的发丝从本就没怎么用力的青年手中扯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头发终于又重获了自由,爱丽丝得意地眯了眯眼。
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太久,一片阴影立刻侵卷而上,将她笼住。
刚才还坐在病床边的青年双臂撑在她的头两侧,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盘旋在天空中的掠食者,以锐利的目光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她是多么地柔软,无助,毫无防备。
在打开这间隔间的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时,伏见猿比古差点要被这根本称不上设防的设施和正依赖着这间设施的女孩惹笑了。
发给她的十几条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电话和邮件也没有回应。
定位到手机信号显示仍在冰帝内他还以为只是她将手机落在了这里。
可抱着还是去看一下吧的心情找过来时
啊啊
说起来这个医务室的医生也真是单纯得可以。
随随便便就被支开了。
完全忽略了这里还有个正睡得不省人事的学生。
要是打开这扇隔间门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人呢
要是那个另外的人,刚好是一直喜欢着她、窥伺着她、觊觎着她的人呢
骚动了数小时的焦躁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周遭的寂静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