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和淮西的上一轮争斗刚刚结束,宋濂仗着是太子的老师,天天躲在家里观战,菜市口杀得人头滚滚,他心有余悸,见朱标这么说,连忙撇清关系“殿下说笑了,臣只是觉得那孩子天资出众,聪颖异常,与他的父亲却是没什么关系。”
朱标背着手道“我是相信宋师的。走吧,我们出去看一看,宋师不要言明我的身份。”
“是。”
宋府的大门外,石狮子边,朱静镜正和方孝孺争辩,方克勤在一旁微笑看着,他们的马车被下人接手,从侧门里拉了进去。
“孔孟之道是天下至理,怎么能说是没有用呢”
“我没说一点用也没有。”朱静镜道,“我只是说要取舍。”
“你这是诡辩”方孝孺急得跺脚。
“那按照你的道理,孔孟学说那么有用,为什么天下的贪官还是杀不尽”朱静镜跳上台阶,朝他吐了吐舌头,“书呆子大傻蛋”
“你等一等”方孝孺赶紧过去拉她,“这是别人家的宅子,你不要随便进去,小心他们把你轰出来。”
方孝孺主要是害怕朱静镜受到伤害,根据他的经验,大宅院的主人脾气可能不错,仆从往往就没那么善良了。
朱静镜明白他的好意,故意想逗他“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凭什么。”
“宋大人是我的老师”方孝孺道,“我是受到邀请才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和你当然不同了,你快去找你的哥哥吧,他一定等急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我来日再报。”
确实是书呆子,和朱棣还挺不一样的。朱静镜望着方孝孺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直接往门里跑去。
“哎”方孝孺没抓住朱静镜,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父亲。
“孝孺,这位姑娘很聪明,不用你去担心。”方克勤道,“从她先前说的话来看,她的哥哥应该就在宋府等她。你看,没有人拦她进去。”
方孝孺恍然大悟“父亲,是我鲁莽了。”
“明白就好,要善于思考,我们先进去拜见宋大人,稍后为父还要去吏部报到。”
“是。”
这一边,朱静镜跑进府里,拿着方克勤给自己买的芝麻糖,追着早就等不及的六出白找到了朱标面前。
朱标摸了摸六出白的头,六出白在他身边蹲下坐好,尾巴甩来甩去。
“手里拿的什么”
“是,是给大哥的礼物。”朱静镜眼神飘忽,“大哥,你快谢谢我吧,我就连偷跑出去,都记得给你买东西。”
“是不是糖”朱标已经认出来了,却装作没看见,“你正在换牙,如果是糖,自己交上来,撒谎就再也不给你零花钱了。”
朱静镜扭捏着,从背后拿出油布包,递给了朱标。
朱标打开一看,芝麻糖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上面还有牙印呢。
“这就是你口中的礼物没收了。”
“大哥。”朱静镜委屈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变了,一点也不温柔大方,每天和白胡子老爷爷呆久了,就古板了。”
宋濂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白胡子“公主,关心幼妹,友爱兄弟,这是人之常情,和与谁相处没有关系。”
“哼。”朱静镜道,“我觉得有很大的关系”
“不要闹了。静镜,你是不是遇见了从杭州来的父子”
“就在门口呢。”朱静镜抬手一指,“估计快进来了,宋师,你真的收了那个小孩儿为徒吗他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