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中最开心的六年是在甜蜜酒楼渡过的,就如它的名字,那是他生活中充满甜蜜的六年,孩子不像大人,能理解太多无奈,他们还在成长,他们会把希望寄托在成长上。
他关上冰箱门,说“放心吧阿姨,我拿他当空气,不会再跟他吵了。我马上就长大了,等我18岁,他就管不了我了,我还是要跟周奶奶一起生活。”
陈玉凤的心在尖叫,她总感觉这俩兄弟怕要为甜甜而打架。
可孩子还小,这话不能明说的,她心里压了块石头呀。
而于孩子,她知道他们过得辛苦,可没办法,她的力量就那么大,能做到的只是时不时帮他们添些熟食,照顾一下他们,别的,真帮不了了。
人总要经历痛苦和挫折的,只希望他们快快长大吧。
看表已经七点了,她得走了。
“妈,咱走吧,让二娃安安静静读书去。”陈玉凤说。
周雅芳拉过二娃,又仔仔细细叮哄了半天,劝他要照顾好自己,劝他不要跟张松涛吵,一路出了门还在叮嘱。
陈玉凤觉得她妈这样做不好,因为她越这样,孩子们有依靠,就越跟张松涛处不好。不过张松涛也真是的,娃她都替他养这么大了,好容易接回家,他不对他们好点,孩子怎么可能给他真心
这是一笔烂账,可陈玉凤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厂里有司机,开的是厂里新买的面包车在送陈玉凤。
一步三回头,二娃和周雅芳难分难舍,好容易上了车,还趴在窗户里看。
车跑,二娃就一路在追,追了好久才停下,停在原地。
忽而,身后有人拍他“你不是在家给老张洗袜子的吗,怎么在这儿”
“奶奶来了。”二娃再也憋不住眼泪,哭了起来。
大娃一个机灵,起身就去追,追了一会儿,追不到,颓然的停了下来。
他大,能理解一句话,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所以他能接受回家的事,也比二娃更愿意尝试着去接受张松涛。
可孩子的心是控制不住的,他们在军分区的时候多快乐,多开心,他们勤快,有眼色,愿意干活,也愿意跟爸爸相处,可张松涛又懒又邋遢,嘴还喜欢歪歪,大娃比二娃更烦他。
但能怎么办呢,他们毕竟是孩子啊,期待早点长大,脱离那个懒货吧。
拍了拍二娃的肩膀,他说“走吧,回家吧。”
他已经13了,在窜个头,在长喉结,还在长毛绒绒的,令人讨厌的胡须。
在甜蜜酒楼六年,此时回忆,仿佛一眨眼。
再一眨眼张朝民就该成年了。
陈玉凤总觉得他们不会记得,不会感恩。
多说无益,等他成年吧,张朝民会让她知道,周雅芳的付出,会有回报的
兄弟俩转身,一前一后,耷拉着脑袋回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张松涛不仅懒,还喜欢招待客人,动不动请一帮酒友回家谈天论地,一来,就吵得他们兄弟没法学习,没法看书了。
趁着他不在,赶紧抽空把作业写了,晚上他们还要去打篮球呢。
五月的晚八点,天色已暮,转眼间天边那点火烧云就被夜色吞没了。
俩娃坐在窗前学习,邻居们经过,谁不感慨一声张松涛命好,养了这么乖巧俩儿子,既懂事,学习还好,让大人一点都不费神。
可世间的事不是当事人亲身经历,谁又知道它真实的样子呢
回到军区,周雅芳还伤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