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生呢他回家了么”
饱受病痛折磨, 病人的情绪十分脆弱,会因为焦躁做出暴力的行为,也会心碎轻易留下眼泪。
虽有苛责病人的嫌疑, 但为了切实击碎那层伪装,我还是选择了施加压力。
“我强行把他带回来了。但你还是太伤他的心了,他甚至说了害怕、不敢见到妈妈这种话。”
“明明是最喜欢的母亲,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让你开心, 想要让你抚摸他的头发温柔地抱抱他。”
“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坐在床沿,轻轻按住那双用于殴打孩子的手掌, 凝望着她的眼眸, 问出了多年的困惑。
为什么呢, 妈妈
自那双黯淡的眼里流下了眼泪。
“可是, 除了这么做我想不到其他办法。”
“能正常活动的时间只有一年不到, 时间已经不够了。”
“但至少可以把钢琴留给他,只要有技术的话、只要能顺利弹出曲子,他就能有一口饭吃。”
“所以公生必须弹、必须拼命练习、要抓住机会。”
女人的肩膀因为啜泣而颤抖,干瘦的手指抓皱床单
“可还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是个差劲的妈妈,如果我身体能再好一些,公生根本不用这么辛苦。他体力不太好、应该多和朋友出去玩, 可以学画画、下棋、做一切喜欢的事。”
视线越过我的肩头,早希望着过往无忧无虑出行的照片, 仿佛看向遥不可及的美梦。
“他是我的宝贝, 想让他顺利长大、想让他获得幸福。”
“我还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
伤害是因为爱,但如果可以的话, 更希望用自己的爱保护他, 隔绝一切痛苦的事情。
悲伤的告白令我也感到一阵心碎, 更别说定力不强的孩子。
为了让心意更好地传达出去, 门扉仅虚虚掩着。在身后传来“吱呀”轻响时,我便知道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声“对不起”不是给我的,那个温暖的拥抱也不属于我,满心孩子的母亲从不属于丈夫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回头最后看了眼相拥的母子,我悄悄走出了屋子,垂头走在返程的路上。
“小型游乐园”位于去车站的必经之路。今天一直是阴天,笼罩天空的阴云久久不去,当我路过时,最后一个孩子正牵着母亲的手离开滑梯。
“明天再一起来吧现在太晚了,回去给你做最喜欢的蛋包饭好么”
“太好了快点走吧”
他们同我擦肩而过,母亲轻柔的抚慰,孩童雀跃的欢呼都随风传入我的耳中。
然后完全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道路两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投下小片朦胧的光亮,将粉色的大象滑梯装点得格外梦幻。
在如水的静默中,我同它对视,慢慢摩挲光滑美丽的外壁,不知怎的,再次回想起和公生的对话
我的妈妈不会来找我。
除了“禅院”的追踪动态,折原临也还会带来娘家“天内”的情况。
在我离去后,禅院彻底和天内单方面断了联系。磕头下跪不能弥补家族损失,父亲便企图以再制造新“继承人”的方式填补空缺。
家族也为此倾尽力量,甚至求助于“科学”的力量,但真的拉到医院,才发现这家伙早被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
他是被确诊的体虚、少精,奇迹绝不会出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