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着,他却是这一条命,都愿意为自己豁出去。
凌祉根本不在意死生,他只想着自己能活下去罢了。
萧云谏如吞了万根针一般,在他心窝子里面乱窜,尖尖锐锐地刺着他。
叫他根本无法静下来。
只能一遍遍在心底里骂着凌祉
骂他是个呆子,骂他愚钝。
骂他以为送了命去,夜昙就会放过自己。
可更恨的,却更是面前这个指了一条“明路”给凌祉的夜昙
“怪不得方才你拎了食盒去同我吃饭,怪不得你一直岔开我的话题,引着我莫要去瞧那铜镜里头的场面。”
“还有你更是刻意将他安置在了此处,又放了这地图在此。甚至于在上面用朱笔点了这般明显的痕迹,难不成不是要叫住在此处的人瞧见吗”
“凌祉那般心思缜密之人,又如何会察觉不了。”
“这般显眼的暗示,便是引着他,非要去跳那极寒之渊了”
萧云谏飞快地落下这些话语,转身便出了门去。
他怀抱着地图,掐了云诀,马不停蹄地便朝着极寒之渊赶去。
夜昙一翻身便落在了萧云谏的云端上,辩解道“阿谏,我可没有想这般多。”
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方才我那护卫也说了,是他身上不爽利,便没留意到。还有这屋子,也是我特地挑了间舒适些的,哪里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是长飙之墟的地图,上面还有什么红点点的。还有啊,我又哪里晓得凌祉是个怎样的人,又如何能确定得了,他定然会去瞧那地图”
萧云谏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稍动,瞥了夜昙一眼。
见到的却是夜昙仍是云淡风轻的一张脸。
想来也是,夜昙可是巴不得凌祉死了,他便无所顾虑了。
凌祉说来是个人质,可到底没有他,夜昙行事会更简单吧。
萧云谏无可奈何。
只能催促着身下云团,快些再快些。
可那云团哪里是活物,又如何能听得萧云谏的话语,顺了他的心呢。
夜昙却仍是如同出门野游一般,并不忙乱慌张。
只不过途中萧云谏慌乱失神,云团行错了方向。
倒还是夜昙出声提了一嘴,没叫他们撞南墙而去。
可即使这般,萧云谏也未曾有一丝一毫心软。
想要原谅夜昙。
凌祉从前说得不对,他哪里是心软得要命。
只是还未曾当真遇上个,能叫他心如玄铁般的人。
现下倒是见识到了。
极寒之渊,便如同它的名讳一般。
十丈之外,便已然感受到了寒意。
谁人又能想到,四季如春的长飙之墟,竟有个此处炼狱。
冰雪覆盖了整个地面,寸草不生处,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活物。
不可见底的深渊的黑,配上入目皆是寒霜的白。
将此处勾画成一片漂亮水墨画。
可这般非黑即白间,却是令人恐惧与胆寒的无人可生还。
萧云谏甫一降下云端,却除了冰霜,什么都没瞧见。
他呼唤着凌祉的名字,可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顾不得寒意入体,催动神力替自己驱散着凉意。
也管不了寒冰中,他连一丝一毫的落脚之地都没有。
夜昙不紧不慢地跟在萧云谏身后。
就那般冷眼瞧着萧云谏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