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祉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叹道“是陆扶英”
萧云谏瞥他一眼,却没先回了他的问句。
只是将信纸一团,递给乳母说道“烧了吧,麻烦看着它燃烧殆尽,便是一丝灰尘粉末都不要留下,就如往常那般。”
乳母从善如流地接过信纸,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信就算是在萧府上,亦是只过二人的手。
不敢再叫旁人触碰。
就连方才念出,亦是声音细若蚊蝇般。
除却凌祉,这梦中的常人便是听不见的。
萧云谏一晃神,他这般久了,都忘却凌祉的五感也同他一般异于常人了。
他点点头,面色却有几分犹豫。
“你可要赴约”凌祉低声问道。
如今没了什么劳什子的静音诀、隔音罩的,倒也有些不方便极了。
凌祉目不转睛地看向萧云谏。
他已是许久未曾这般坐下,和萧云谏好好说上几句话了。
萧云谏几分神不守舍,并没有在意身侧之人是谁,亦或又说了些什么。
他总觉得那信件有哪处不对,可奈何翻过身去问乳母之时。
已是成了一抔尘土。
他叹了口气,仰面躺倒在自己的最爱的摇椅之上。
椅子晃了两下,他方才偏头直视着凌祉的目光,道“此刻,我才说一句许久未见,可是有些晚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目,萧云谏抬手用手背遮了遮。
他生得极白,便是凌祉这般玉雕般的人都及不上。
光晕透过他的手掌,却是透光了一般。
什么都遮挡不住。
萧云谏有几分泄气。
凌祉环顾四周,却见木口放着一柄深色的油纸伞。
他快步走到伞前,取了伞,又在萧云谏的面前撑开。
他道“虽是作用不大,可倒也能少几分这直晒的阳光。”
萧云谏抬眸扫了他一眼,却是自行起了身。
他拖拽着自己那张扔在晃悠着的躺椅,到了葡萄藤下的阴凉处。
又一头歪了上去。
倒是把凌祉窘迫地晾在原地,好不尴尬。
萧云谏并无恶语相向,竟是解释道“不吃旁人恩惠,才能独善其身。”
他朝着仆从努努嘴,示意其给凌祉也搬来了藤椅,搁在葡萄架下的阴凉中。
他不在乎,便也不在意同凌祉多说一句、多解释一番。
顾铮刚写完萧云谏给他布置的几本抄写,得了乳母应允之后便出了房间。
他如同一丸弹弓一般,一头栽进萧云谏的怀中。
撒了半晌的娇,他方才瞧见一旁还有个凌祉在。
顾铮先是犹豫了一瞬,继而又细声细气地道“我记得你。你是那时候,在母母亲的宫中,总是缠着舅舅的人。”
萧云谏叹了口气,谁都知晓顾铮什么都记得,只是他自己从来不说罢了。
凌祉弯下腰去,蹲在顾铮的面前,将自己完好无暇的那半张脸展露给了顾铮看。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顾铮仍是一副欢喜的模样。
虽说他记得,可小孩子总是不懂。
萧云谏方才说道“除却方才乍然听闻的喜讯,我却本来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凌祉想也未想,便道“好。”
“好”萧云谏呵了一声,“你还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