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侍奉在三步之遥的采夕未等陆扶英出声,便怒道“萧大人,您”
陆扶英却是摆摆手,真挚地道“我唯愿姜国河清海晏,日日长安。”
萧云谏轻笑一声“以这姜国国君的身份”
陆扶英有些诧异,可仍是应道“对,以这姜国国君的身份。”
萧云谏没再言语。
只心里却清楚了许多。
是他言说,让这梦境放大扶英公主的欲望。
可他未曾想到,竟是这般谁也预料不到的欲望。
他弯下眼睛,郑重其事地对陆扶英说道“我明白了。”
他已入局。
陆扶英有些诧异。
可须臾过后,便是释然。
她道“那我便将铮儿,交付于你,好好护着他。”
傍晚过后,浓厚的赤色夕阳被如水月光冲淡,稀稀疏疏地映在福宁殿外。
凌祉又是自顾自地递了折子,进宫来瞧萧云谏。
他褪了玄金的官服,一身素白衣随风吹拂,只用着点点银线在袖口做了点缀。
若是细看,便能瞧见那是傲竹模样。
萧云谏在窗口瞥了一眼,却是像极了从前无境峰修竹阁中时候姿态。
可那又如何,从前便是从前,往事不可追也。
他将为顾铮做的字帖合上,对乳母说道“我去去便回。”
乳母抱着顾铮哄着,探头看了一眼窗外,道“若是小皇子醒了,我便差人去唤您。”
萧云谏摆手“我就在庭内,并不走远。”
他掸掸衣袖,缓步出了正堂。
福宁殿的门前栽着几株凌霄花,乳母说拔了几次,却总是长出来。
如今进了盛夏,藤蔓缠住了朱墙,探出头去的位置,却是开了几朵纤白的小花儿。
凌祉便立于那凌霄花下。
他不过远远瞧着,却未曾想萧云谏会只身一人出来见他。
十几日来,萧云谏总是寻了顾铮做挡箭牌。
不过言道两句,便被顾铮委屈着领了回去。
顾铮甚至每次都要眼睛里掉下小金珠子来,细细弱弱地说道“师父,我不喜欢他,不要让他来,呜呜呜。”
如今,萧云谏将顾铮留在室内,一人而来
凌祉面容皱起,急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萧云谏一怔“没什么事。不过小皇子睡下,我倒是能闲上几瞬。”
凌祉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仍未曾踏足福宁殿内,只静静地望向萧云谏。
面前人,愈发得像是他记忆深处,那个跟在他身侧颐指气使的少年。
萧云谏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问道“你在看什么是我的衣物穿得不妥帖”
凌祉思绪抽回,冰冷的脸却对他展颜一笑“并无,这一件很好看。”
萧云谏问过,他方才去瞧了这么一眼。
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萧云谏心下了然,哼了一声。
不就是又瞧着他这一张脸出神
这张脸,那一百五十年间,他在凌祉的画上看了一清二楚,又当是青鳞的面容伤怀许久。
可到底,却是属于自己的。
凡尘那张面皮,才是只归于自己片刻而已。
他摇头笑道“好看”
“好看。”凌祉认真地答道,“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