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心知肚明, 陆扶英这是将他软禁在宫中,胁迫着凌祉殚精竭虑为她所用。
可陆扶英此时不会动他,他又能不必再日日与凌祉相见。
何乐而不为呢
他向来心软。
说得好听些, 便是神祇怜悯世人。
可若是难听些,却是他心性不够坚定,总容易被他人左右罢了。
他唯恐自己动容得太过了头。
倒不如从根源上便杜绝这个问题,对着凌祉不住地恶语相向。
可凌祉却仿若不闻不见般,从不落在心上。
也动摇不了他一星半点。
“陛下”凌祉急道,“萧云谏乃我麾下最得力之人。若是无他在身侧,却是事倍功半的。”
陆扶英冷哼一声“这般, 便是说你还没他有用了”
萧云谏即刻便道“并非如此,凌大人的能力远在我之上。”
他对着凌祉摇摇头。
如此梦境中, 他们便如粘板鱼肉、任人宰割。
凌祉深谙萧云谏话中意思。
他不过心急反乱罢了。
他正了神色, 便道“昨日有一黑衣人来刺杀,被我与云谏联手杀死, 现在尸首正在水榭的柴房当中。模样瞧过,正是摄政王府之人。望陛下定夺。”
陆扶英摆摆手,采夕便即刻差人去探查了。
她面有波澜,却强撑镇定“凌卿可受伤怪不得, 你换了件这般不伦不类、不合规矩的衣物来。”
“不过你二人,同衣共穿, 倒是真真关系好。”她又道,“朕便许了,你可递折子进宫来探视萧卿,日日皆可。”
这已算他卖了一个好, 能换来的所有。
凌祉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仍不在他身上的萧云谏, 指尖蜷了蜷。
他不需要萧云谏走出一步。
他愿意走那百步千步, 去唤醒萧云谏的记忆,去奔赴向萧云谏。
萧云谏听罢,躬身道“陛下,臣愿陪伴小皇子左右,护他周全。”
陆扶英合掌赞道“不愧是朕择之人”
乳母这时来报,顾铮又是吵闹着非要萧云谏的相伴。
便没了再攀谈两句的时间,凌祉亦告辞出了宫。
他也心知肚明,就算有那时辰,萧云谏也多的是由头搪塞过去。
不过分别之际,凌祉望向萧云谏,轻声缓道“阿谏,珍重。”
语调飘忽,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萧云谏耳朵动了动,脚下也堪堪停了须臾片刻。
背过身,却是面色无常地同乳母说道“快些,我去瞧瞧小皇子,莫要叫他哭坏了身子。”
半月转瞬而过。
萧云谏同顾铮的感情愈发好了。
便是有时他都在想,这境中琐事如梦泡影。
可梦神若是有法子,将顾铮提出去,为他捏个躯体,承载着梦里的三魂七魄。
便是最好。
顾铮其实是个乖巧而又听话的孩子。
有些乖僻的性子,也是因着母亲从前并不时常挂怀、关爱罢了。
陆扶英准了凌祉日日递折子。
他便真的日日递折子上来。
倒是未曾真的日日言说要来寻萧云谏,不过是将又纳了穆恕戎几点罪证呈上。
林林总总,可终归是小打小闹。
就连穆恕戎不婚配、无子嗣之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