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祉轻抿了一口,不慌不忙地道“小酌怡情。”
那人忙舔着脸应道“正是、正是。”
转过头,横眉冷眼地又瞪了萧云谏一下,皱皱眉头道“这该是你坐的地方吗”
萧云谏自己坐了首位。
倒不如说是凌祉让了首位与他坐。
他起了身,却被凌祉按住了手臂,温和而又郑重地道“不必,是我许的。”
萧云谏将凌祉的手指从自己的腕上推了下去,抿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道“这位大人说的无错,我本就不该坐在此处。”
他甫一起身,那人便带着满身珠翠金银的,去搀扶凌祉换到了主位,又磨蹭着在他身边落座。
凌祉望向萧云谏。
萧云谏却是自顾自地瞧着指尖,立于一侧。
他倒是更开心几分,终是不用自己应着凌祉的话语了。
他揉了揉额角,倚在一旁的雕花柱子上。
支着耳朵又听到一旁有人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小皇子中的毒,和先头毒死幼帝的那个,是同一种毒呢”
“可是之前不是说,是女皇陛下为了谋朝篡位,才狠心杀了自己的弟弟吗难不成她还能狠心再杀死自己的儿子况且,虎毒焉不食子。”
“谁知道呢难不成是女皇陛下做公主时候的驸马爷,还是那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之后便嘈嘈杂杂,什么都听不见了。
萧云谏眉眼绞成个川字
怎得除去女皇、小皇子、摄政王,而今又多了个幼帝与前驸马。
这其中弯弯绕绕,还得他脱下这身官服再去问询。
他本欲直截了当地离开,却又听闻凌祉唤了一声“阿谏”。
他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回了头。
凌祉脸色平和,眼眸中却多了几分迷蒙。
萧云谏望向他手边酒杯,竟是被那人劝着下了肚许多。
他还未叹气,便又听凌祉喃喃自语“阿谏,我错了阿谏,你回来吧”
他的脚步一顿,就这般环着手臂静悄悄地瞧着凌祉。
凌祉眼角驼红,目色迷离中却又存着几分清明,目不转睛地望向萧云谏的方向。
而一旁那穿金戴银之人,却是嘴里念念有词,紧紧扒住凌祉不放“凌大人、凌大哥我王虎,以后愿意为了你而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说罢,还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萧云谏蹙着眉头嫌弃那浑身酒味的王虎,作势便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唤来掌柜的,问道“你可知这王虎住于何处”
掌柜点头,他便又道“差个人送他回去吧。”
他瞅了王虎一眼,不过思索片刻,干脆利落地又当着众人的面,将他身上挂着的金银玉石撸了几块下来,道
“行,现下再送回去的好。”
“若他明日相问,就说是他自己喝醉了酒,非要将这些物件儿送他大哥凌祉,顺便叫他来北司一趟。”
“哦对了,今日凌大人的酒钱,也算在王虎头上,不必找我要了。”
掌柜被他这雅致清隽,但又粗俗如土匪般的动作所惊。
半晌下颌却也合不上。
萧云谏掸掸手,见人连拖带拽地将王虎塞上了车,目光终于落回了凌祉脸上
凌祉仍是那副情深彻骨的姿态,目光有些慢吞